林克成思绪回到当下,“老郭,你放心,玉汝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老郭眼中闪过了几道凶芒,拍了拍胸脯,“少爷,想干啥?俺不管。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少爷!若非当初老爷子救了俺,俺怎能活到今天?哪怕是为少爷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俺也万所不辞。”
突然,一阵阵声音传来。
“同饮一杯血酒,呼得呼,喊得喊,万众直前,杀那洋鬼子,杀投降那洋鬼子的二毛子。满人若是帮助洋人杀我们,便先把贼官杀尽。手执钢刀九十九,杀尽仇人方罢手!”
“我所最亲爱的同胞,我所最亲爱的同胞,向前去,杀!向前去,杀!”
“向前去,杀!杀!杀!杀我累世的国仇,杀我新来的大敌,杀我媚外的汉奸。杀!杀!杀!”
这可是一首“反诗”,如今举国白色恐怖,人人自危,诸如革命一类,谈之则色变,竟然还有人敢大声朗诵“反诗”。
此青年男子,散着长发,五官端正,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睛,闪耀着坚定的信念,身材挺拔,果真不凡。
林克成立马走上前去,抱拳道:“兄长,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陈天华惊喜万分,“玉汝老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陈天华,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原名显宿,字星台,亦字过庭,别号思黄,湖南人,1875年出生,1903年留学日本,参与组织“拒俄义勇队”和“军国民教育会”;1904年回国参与组织“华兴会”。著有《猛回头》和《警世钟》二书。
“是谁让你们在这里朗诵反叛朝廷的《警世钟》的?”
众人转过头来,是个穿着黑色马褂,留着长辫子,油光粉面,贼眉鼠眼的矮胖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警服的英吉利人。
陈天华看到来人,不屑地一笑,“我的良心。”
只见戴着辫子的中年人,直起手指,龇牙咧嘴,“好啊,那你们就是革命党了。”
陈天华拍了下林克成的肩膀,“玉汝老弟,走,去我那聊聊,不用理会这条清狗。”
此人立刻走上前来,拽住陈天华的胳膊,“敢骂我,还想走,我可是朝廷的人。”
陈天华顺手一拳打了过去,将其打翻在地,骂道:“我不仅要骂你,我还要打你这个清廷的走狗,保皇党。”
“快,给我抓住他们两个。”
两个穿着警服的洋人,拿着警棍走上前来。
林克成咳嗽了几声,老郭从身上掏出证件,交给了一个英吉利人,竟然是英吉利大使馆的证件,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道了歉,便跑了。
陈天华对着郭叔抱拳示意,爽朗地笑了笑。
老郭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抱拳回应。
没办法,老郭自小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对林克成却是极其忠心的,不过对这些革命者并不感冒,向来如此。
不过陈天华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笑容依旧。
“兄长,克成来日本游学。自从当年一别,之后便听说兄长参加了华兴会,那你看我能不能参加革命。”
“革命,哈哈哈,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才15岁,不过,这样,那你说说你对革命的看法。”
林克成思索了一会,想了想该用什么好,有了,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