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此时的心也是提到嗓子眼了。好在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应该是洛落站到了他身后。他不敢乱动、也不开口,只是把柳枝拖在地上,轻轻抖着。
“别理他,咱们走!”老田现在也没心情跟朔阳计较什么,一想到等会儿压在身下的小娘子,他也不想现在再惹一条命出来。转身前,他又吼道:“滚!”
剩下的五人都犹豫着转身,起步离去。
“啊……”朔阳追了上去,挥起柳鞭就要抽打。
可那鞭子似乎不听使唤一般,贴着几个人划过,却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
老田转身,“你这羔子。老子……”他说不出话来了,是朔阳身后的洛落一股脑把二十八根麦芒刺都射到了他身上。
看着老田就这么仰面栽倒在地上,五人瞬间慌了神,他们哪里见到过这种场面。
老田在地上抽搐着,很快便没了鼻息。
朔阳又是一阵恶心上头。
眼见朔阳身后的小妮子一声不响地就把他们中最悍勇的人搞定了,几人哪里还敢纠缠,没多犹豫便四散逃开了。
“这个人该死!”洛落走上前去,小心把插在老田尸身上的麦芒刺拔了下来,又一根根地装了回去。
朔阳并没有上前帮忙。他看着蹲在地上的洛落,神情复杂。
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她,却没想到,洛落一出手便是杀招。直接对着那个最狠的人,下毫不留情的手。
……
第二天。
老田的尸体旁迅速围上了十来个人。
朔阳和洛落在河的另一边看着这一幕,轻轻摇着头。
“恐怕,这下他们非走不可了。”朔阳道。
洛落没有开口,她并不认同。“安土重迁,骨肉相附”(引:《汉书·元帝纪》),她们已然失去了主心骨,苟活都难,哪还有那么容易去跟命运对抗呢?她是对的。很快,便有哭喊的声音传来。“这可怎么办呀,闹出人命了。”“这我们还不得……”“嗨呀,往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呀……”“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啊。”
朔阳当然难以理解这所谓的故乡情。毕竟,他在幼小时候有过一次背井离乡、并因此走向新生。
洛落:“我们还是躲着点吧,小心她们把我们抓去……方便她们自己脱洗罪名。”
“呃,不会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朔阳还是弯下身子。“那些人,肯定还会找回来这里……哦,对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你还会……”
“我杀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她们没关系;当然,她们害怕遭报复,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洛落这句话说得心平气和,好像第一次杀人的坎,她轻轻松松便过了。“我可不会去跟她们讲什么道理,爱怎样怎么呗。哼,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朔阳看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那,我们走吧!”他本打算去向她们承认是自己杀的人,可听洛落这么一说,心觉也对。他们没有必要置自己于险地,要是论骂人吵架,他俩肯定是吵不过村里那群妇人的,就别再惹自己一身不快了。
关于有人来查命案的话,不是她们下的手,应该也不会关联到她们身上。
两人离开,但在朔阳的坚持下,两人并没有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