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并非真心招降,只是在利用你们,再不杀回去,你们就真没命了!”
她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目光看向身边众人,他们虽然是蛾贼,可她一直是以军人的标准来训练,将来若能成功劫杀董卓,他们也将并入汉军。
但这些人现在哪有一点军人的气质?
想起吕布曾说过的话:血性,是需要激发的!
她转身对许褚、管亥等人道:“我们去接应那些人,麴义不敢恋战,只需隔开他的兵马,他们就可往寨子这边逃,能救多少算多少。”
“好!”许褚早看不下去了,两军对阵,拿老弱当挡箭牌,岂是大丈夫所为?
“老、老大,你要出去救人?”一个士卒不可思议看着她。
没时间再啰嗦太多,她拔出腰间佩刀,高声道,“今日我亲自领兵出城救人,孬种留下,其他人随我杀。”
管亥担忧道:“战场刀剑无眼,你还是莫去了。”虽然她武艺已小有所成,可毕竟是个女子。
张沫摇头,一边走下城楼一边道:“习武两年余,该让刀刃见见敌人鲜血了,而且,寨中那些老油条至今对我口服心不服,皆因我是女子身,不能上战场杀敌,今日便让他等见识一番。”
杀人算什么,当年逃荒路上,她还被父亲灌过不明肉汤呢!
许褚环视依然胆怯众人,嘲笑道,“堂堂男儿,胆识尚不如一女娃乎?孬种!”
众人沉默,一瞬后,一汉子叫嚣起来,“谁说我们是孬种?老子今天就给那些老弱杀出一条生路!”
张风高举手上陌刀,适时叫道,“聚义寨无孬种,随老大杀啊!”
“聚义寨无孬种,杀!杀!杀!”
越来越多的人随着跑下城楼。
聚义寨寨门大开,张沫、许褚、管亥当先策马而出,寨中仅剩的二百青壮紧随其后。
手柄机关一暗,原本只有五尺来长的佩刀末尾弹出长柄,瞬间变成一丈来长大砍刀,张沫单手握刀,朝天一指,大喝,“杀!”
这两年营养好,加之武艺勤练不缀,她身量长得比同龄人高出许多,便是寨中许多男子也不及她高,声音虽是女声,这一声大喝却也气势十足。
部下们同时大喝,“杀!”跟着迈动步伐。
门外蛾贼也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奋力抵抗。
在冲上麴义兵马的瞬间,许褚、管亥纷纷加快马力,当先杀进敌阵,一左一右,劈砍划剔,手上大刀快得只见刀影,白刃在血肉中翻飞,麴义部曲一个个如倭瓜般被砍翻。
张沫亦不甘示弱,踩着马镫,双手握刀,砍向最近的一个敌军。
她武艺不算极好,胜在手中兵刃锋利和坐下马镫平衡,加之救人心切,片刻便适应战场,砍刀舞得呼呼作响,跟在她后头的蛾贼见状,莫不惊愕,自家这个平时看着柔弱娇美的小老大,杀起人来犹如地狱罗刹,一刀一个,一点不逊色于许褚和管亥。
这却是许褚、管亥二人合伙给张沫作弊,好让她在寨中尽快树立威信。他等在前面已将敌人兵器挑掉,张沫杀手无寸铁之人,自然顺畅。
将为一军之胆,三人神勇激起众蛾贼士气,除了堵在城外的数百人跟着厮杀,就连方才被杀得大乱的降卒也不自觉聚往张沫队伍后,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一千多人。
没料到小寨子那点人竟敢在此时杀出来,麴义淡定的神情满是错愕!
他视线落在张沫身上,隔得远,看不清楚五官,但观轮廓,似乎是个未及弱冠少年。
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这小贼头不能留了。
他伸手从箭囊抽出一支箭,弯弓搭上,箭头对准张沫,右眼眯了眯,又把箭尖往左下偏了偏。
他自小善骑射,百步之外射杀飞鸟皆百发百中,更何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