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蘧,你勾结魔族余孽残杀神使,戕害同族,依神族律法,诛于雷刑之下。”
......
“师尊命大,竟能逃过一劫,既如此,便由徒儿亲手送师尊上路吧。”
“哧——”利刃埋进血肉,血色的花就此生根发芽,最终在雪色的衣襟上灼灼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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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羽般的长睫剧烈地颤抖,像被困蛛网的蝴蝶剧烈挣扎。
许久,像是终于摆脱了梦魇的蛛网,那双眸子终于缓缓睁开,带着被噩梦惊醒的迷茫和余悸。
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殿门外,“大人,白先生来了。”
失神的眼眸终于缓缓有了神采,思绪回笼,“让他进来吧。”
清冽而干净的嗓音,不似一般男子那般浑厚,反而带了些女子独有的柔和。
“是。”婢女领命退下。
软榻上的人坐起身来,发如泼墨,眉目如画,虽是男子的扮相,却比女子还要艳上几分,然气质清绝,清冷如莲。
倒真应了那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国师大人,这才戌时您老就歇了,整日待在这殿中您也不怕长蘑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带着些揶揄。
不多时,一身素色长袍的青年跨步走了进来,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他随手放下肩上背着的药箱,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闻言,软榻上的人微微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倦了,你当知晓我事务繁忙的。”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确是一脸倦色。
“好好好,你厉害,宫里边儿那位都没你忙,算我白秋棠上辈子欠你的。”青年一脸无语,站起身来,走近几步,开口道,“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榻上的人倒不忸怩,直截了当地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眉间带了分笑意。
白秋棠手中一边忙活,嘴上却没歇着:
“人家一年就能养好的伤,你这都快四年了还没起色,白清渠你就使劲儿折腾吧,你看看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你说你一个姑娘家,非要女扮男装混迹朝堂,若是被发现可是欺君的大罪,到时候我可不陪你含笑九泉……”
“我不记得往事,亦不晓自己曾经是何人。”白清渠敛了笑意,眸底浮现出一丝迷茫,“倘若我要查清楚一切,唯有这般。你放心,倘若有什么意外,我定然会护你周全。”
白秋棠一撇嘴:“得了吧,就你这病殃殃的身子,恐怕到时候还得靠我。”他收回手,从药箱中取出金针,偏头示意,“躺着,我替你施针,看看能否替你消了脑中的淤血。”
“嗯?”白清渠目光微凝,原本理着袖口褶皱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撇开脸去。
“我记得你开的方子里有化瘀的药,多服几次便可,针灸倒可免了。”她一脸正色,倘若不是白秋棠足够了解她,倒真要被糊弄过去。
“药哪儿能乱吃?怕疼你就直说,找什么借口?”白秋棠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从山崖下捡到你的时候,你手脚经脉断了七七八八,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差一点儿就咽气了,那时也没见你叫过疼。”
白清渠不语,但那眼神却是明明白白地表达着一个意思,拒绝。
白秋棠最终还是败阵下来,将手中的金针收了起来,一边嘀咕着:“这古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是差,若是搁在我那个时代,怎会这么麻烦?可惜了小爷我临床的博士学位……”
说着,他又想起一件事来:“你这些日子,可还会头疼?”
白清渠摇了摇头,“头疼倒少了,只是常常梦到些只言片语,梦中人看不分明,醒来便全然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