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楚时他便听闻一些老臣说大周有奇才,十四为相,舌战群儒,不废一兵一卒,硬是凭着一番口舌将已被东秦收入囊中的边境城池收了回来。
五年前比努随朝中大臣一通出使大周,曾有幸见过君卿一面,那时便知晓此他才华谋略世间少有。只不过,那时比努心高气傲,提出要和君卿比试一番,结果被还未及冠的君卿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将面子和里子丢了个干净。
虽不知为何君卿后来性情大变,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但此人城府极深,只可交好,不可结恶。
比努在君卿的注视下只觉后背发凉,当年被君卿支配的恐惧又浮上了心头,只得硬着头皮按着北楚的礼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比努鲁莽,还望国师与丞相大人海涵。”
君卿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皇兄无意冒两位大人,忻雅在此替皇兄赔个不是。”轻轻柔柔的声音,如叶下黄莺,三月春雨。
比努身后的马车中,聘聘袅袅走出位蓝衣佳人,螓首蛾眉,美目流盼。长发梳成小辫披于身后,头上戴着各色宝石缀成的流苏,汇至前额垂下一枚深蓝色水滴形吊坠。面覆轻纱,身着北楚服饰,腰间垂下无数细小的金铃,尽显魅惑。
忻雅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行至君卿与白清渠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目光看向白清渠,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惊艳与爱慕之意。
君卿看在眼里,心里突然涌出几分不爽来,看向忻雅公主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善。
“公主客气,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至四方馆休整一二,陛下将在太极殿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白清渠不留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微微点头以示回礼。
忻雅看出了白清渠的避让之意,不甚在意,心中的兴趣又浓了几分:“我与皇兄初至贵国,亦不知该如何前往四方馆,不知国师大人……”
她话未说完,便被君卿抢了先:“国师他大病初愈,不宜劳累,今日能前来迎接使臣已是不易,稍后自会派人带公主前往四方馆。”
忻雅闻言,一双波光流转的美目露出了几分窘迫,她歉意地看着白清渠,柔声道:“是忻雅唐突了,还望国师大人勿怪。”
“无妨。”白清渠淡淡回道,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君卿打断:“白清渠,爷困了,剩下的事交给礼部,爷要回去睡觉。”
白清渠对于他的日常抽风早已习以为常,转头向随行的礼部官员低声交代了几句,又对忻雅及众北楚使臣道:“诸位若是有任何需要,尽可派人前往国师府禀告即可,本座尚有要务在身,先行失陪。”
“国师大人慢走。”
忻雅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
她转身登上马车,队伍开始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向四方馆行去。
“这大周国师,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忻雅轻声赞叹道,被一旁的小婢女温朵娜听了去,悄声插嘴道:“公主您有所不知,奴婢听闻大周的国师神通广大,他们大周人都将那国师当成是神仙呢。”
神仙?
忻雅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面纱下唇角微勾,心里有了思量,她若是能将这神仙拉下神坛,倒不枉走这一趟。
“本公主看上他了。”
“可是公主,陛下他让您务必要拉拢君丞相,您这么做陛下不会同意的。”见忻雅对白清渠产生了兴趣,温朵娜急忙出声提醒。
忻雅眉稍一挑,对温朵娜的话浑不在意:“父皇的意思,不过是想要获得君卿的支持,本公主看他与国师关系甚好,倒不如一箭双雕来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