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到了傅宣的笑容,本来紧张地心情也似乎平和了许多,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一疼,因为明月很清楚这一路上傅宣为了防止逃兵,几乎没日没夜地在巡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对自己报以平静的微笑,明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怎么会不内疚呢
明月很清楚自己的这支部队的构成,新兵是老兵的一倍之多,而且都是临时招募的,很多老兵也都是傅袛收留下来的其他晋朝诸军的溃兵,并不是真正忠心傅氏,而傅氏本身的族兵又看不起这两股组成,矛盾和隔阂随着时间的增长都在与日俱增,因为出兵仓促,根本没有时间去进行大规模的训练和长时间的共同生活,所以人心不能凝聚,再如何盯紧也是徒劳,甚至有的时候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的老兵就是带头逃跑的,所以最近傅宣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过,明月真的担心傅宣会撑不住,更担心自己面前的这支部队还没到长安就散了
明月来到了傅宣的身边,脱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静静地望着傅宣,欲言又止
傅宣看着面前地这个小女孩的眼睛,那双美丽地眸子里都是深深地忧虑,那忧虑并不是小孩子的焦虑,而是一种让人能感觉出是真的在担心所有士兵的神情,当然傅宣也真实地感受到了明月眼神中对自己的关心,这种关心地眼神让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似曾相识地错觉
明月注意到了傅宣的异样,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傅宣被明月的呼唤声带回了现实,看到的是一张非常年轻而稚嫩的脸庞,傅宣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失态了
傅宣尴尬地笑了一笑,自嘲道“公主殿下,世弘失礼了,还望公主多见谅”
明月看着一个49岁的男人跟自己道歉,实在有点受不起,赶紧说道“大师兄是否在为逃兵的事烦恼”
傅宣听到明月在为他解围,心里也是无限感慨,缓缓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哎,是世弘无能,治军无方”
“大师兄不必自责,我们是仓促起兵,当年汉高祖刘邦初次举兵抗秦时也是时时有逃兵,我们只要找出其中的原因,一定可以顺利到达长安”。
傅宣诧异地看着明月,脱口而出道“你有办法”
“嗯,遣散”
“遣散”
“不错,与其盯着防着,不如把大家集中起来,先晓以大义,然后愿意的就继续前行,不愿意的就把军饷发一部分给他们,让他们走吧,我想过了,傅氏的族人一定会都留下来,散去的大多是新兵,而我们本身就不需要太过虚假的声势,即使是全员都去,3000人的价值又有多少何必让太多生命为我们所谓的理想去死呢”
“为我们的理想去死3000人都是去送死明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月被傅宣追问地哑口无言,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明月真的想跟他说我好怕好怕如果他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忧心如焚,他会原谅我的恐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