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刃飞把信件揉成一团塞进小布袋内,然后用火点燃将其烧掉,双手扶着阳台的玉石护栏,手指像弹琴一般在上面敲打。待十分钟整个小布袋化作一团灰烬,他再度折返房间,穿上警服,系好鞋靴,离开了自己的卧房。
慕云兮所居住的单人间位于江刃飞卧房的正对面,这个时间只有通过敲门才能确定他人是否就在里面。
一阵敲门声过后,房内传来了回应声,江刃飞看见房门没有上锁,于是拉开把手推门进去。
卧床左侧躺椅上靠着的男人正是慕云兮,此时他双眸半闭,神情惬意地感受微风拂过额前灰色的刘海,右侧圆桌上的碟子里摆放着一块面包,旁边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牛奶。
江刃飞见状调侃道“哟这不是慕兄吗这两天过得还好”
慕云兮合眼冷笑道“承蒙江兄关心,不过论自由我可比不过江兄,你可是赵恺的座上宾,而我不过是被软禁在此的囚犯,这样的囚犯我竟然还当过两回,这对于一个搜查官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慕兄,就当是同行奉劝你一句,没必要为了所谓贝伦人的尊严和州长大人怄气下去,这对你一点好处没有。”江刃飞抱膝坐到了旁边的床上,“再拖上那么十来天,你连自己最初的目的都忘了,赫格里拉修道院杀人事件的真凶还未查明,你就打算放弃了吗”
“一开始我只是为了寻找朋友的下落,却意外卷入到了这个事件。”慕云兮坐直了身子,笑道,“在赫格里拉发生的案件当然要交由你这个赤魄自治州搜查官来解决,我最多只能从旁协助,可是赵恺要我插手的事情牵扯到我的立场,恕我无能为力。”
江刃飞继续嘲笑道“恐怕你的立场是模糊不清的,你口口声声说对赤魄自治州两派争斗毫无兴趣,可为何要去调查五年前的釉岛毒气事件沃肯公国之事不也和你们洛贝仑帝国没有关联,都说州长设局欺骗了你,可是你又何尝对我们透露过实情”
“釉岛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慕云兮震惊得扶着椅子把手迅速坐了起来。
“彖岛监狱的狱长董双栓是我的老同事,不久之前他把这事告诉了我,以我对宛阳城的了解,推断当时你对他隐瞒了三个人。”江刃飞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伊朵莉丝修道院的巡游神父凌汶轩,以及他的护卫修女瑰熏儿,还有一人就是你所说的那位朋友,为何知而不说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云兮神情变得非常严肃“对不起,我不能说,这涉及到我们洛贝仑帝国的机密。”
“就算你那位朋友会有生命危险,你也不说吗继续呆在这里,你永远也找不到她”江刃飞转向慕云兮,加重了语气,“我这里的她指代的是一位围族女性,釉岛毒气事件的唯一生还者,我说得对吗”
江刃飞话音刚落,慕云兮急得额头的青筋暴起,上前扯住了江刃飞的衣领,将他拉起“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江刃飞淡定地答道“当然都是我推测出来的,你不跟我说出实情,我就无法帮到你,若是你担心我会告密,让我对天发个誓,此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也是可以的,除了信任我,你别无他法。”
慕云兮放开了江刃飞,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撑在桌台上,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