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鹿书院也是要有束脩才能办下去一样。
程致远不知道哪些学子,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来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最保险的方法。
沧州刺史,已经是正五品的官了。
大周朝一品、二品,皆是虚衔,只有亲王、皇子皇女,可分得一品、二品的官位,三品已经是人臣之极限了。
桑归农现在才三十岁,他只要一直熬,未来必定是大周朝的肱股之臣。
而那些致力于科举之路,只想要读书做官的学子们,是万万不能得罪桑归农的。
程致远所有的,乃是一片师者心。正是因为考虑到学子们的未来,他想的比谁都远。
实际上,林暖暖与乔松柏已经感觉到桑归农话语中的不妥了。
林暖暖比较老实,所以她只是感到费解。桑归农说着公平,但话里话外又总站在山城书院的立场上。
而乔松柏从来不忌惮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他几乎都确定了,桑归农就是过来,用山城书院打压白鹿书院的。此仗,如无外力,白鹿书院必输无疑。
“不知道喊人的那个,能不能想到外力。”
乔松柏知道林暖暖对白鹿书院有想法,但是,在他看来,白鹿书院的名声坏了,于林暖暖宏图霸业夜也无影响,所以他不会插手。
程布星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他还惦记着要赢下比赛,让白鹿书院扬眉吐气,立足于沧州,无人敢犯。
谢广安正在批量弄黑板,他作为白鹿书院里,极少数选择明算、吏治的,他课程本来就少。现在又因为老师们都去学拼音,更是没人管他了。
所以,程布星来找他的时候,他一身破烂的衣裳,上面全是斑斑点点,甚是难看,与谢家的小公子,相差甚远。
不过谢广安却不觉得,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给程布星秀他自己的“工作服”。这是挖水渠的时候,他意外学到的。乡下农民衣服极为金贵,怕多洗几遍,衣服就烂掉了,所以,他们会拿已经烂掉的衣服做“防护服”,保护那些干净、完好的衣裳。
程布星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他只是一个劲地嘱咐谢广安,拼尽全力,赢下比试。
至于另外一位,郑归英,倒是个正常的正经人。只是,他着实与聪明不沾边,不然又如何让郑雅兰掌管了整个郑家。
带着两个“歪瓜裂枣”,程布星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决计不能输了。
若说这桑归农,确实是有些想法的。他心里面,自然是极为希望山城书院赢的,但是自诩公平,在题目上也没有诸多为难学子们。
进士科出身的桑归农,考的自然就是策论。
“何为报君恩。”
桑归农这个题目一出来,林暖暖则是连连皱眉。
不过想来也是,皇帝为天下共主,代表的是整个王朝,正是把皇帝与国家、世人等同起来,才好令百姓安定,不敢反对他们的统治。因为一旦质疑皇帝,等于至于整个社会、国家。皇帝永不犯错,错的只是谗言小人。
这也是桑归农所想到的最好的题目了。
“致君尧舜上”便是他报君恩的方式,这个题目,把林暖暖的那些话,与皇帝紧密联系起来。这也令桑归农的心,彻彻底底地放下来了。
他已然隐约有所感觉,林暖暖的那些话里面,并没有直指皇帝陛下,有些不妥,应该好好论证一番才是。
策论是进士科的内容。
程布星还算好些,但是谢广安,那是极其尴尬了,几乎连开题都做不到。
至于,郑归英,他来白鹿书院,是真的只为学认字的。郑家请的先生,都没能教好他,更何况白鹿书院的老师们了。
所以,眼前的情况是,山城书院的学子们,奋笔疾书。而白鹿书院的三位,几乎只是提着笔,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程致远看到此情此情,亦是极为吃惊的。
现在,他可以肯定,上次白鹿书院的学子们,输给山城书院,不光是林暖暖所说的那些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技不如人。
进士科出身的程致远知道,想要写好策论,首先心中要有学识。然后把这些学识表达成论述观点,这是进士科比明经科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