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有些被看破的窘境,依旧拽着没松手,说道:“最近指甲长的有些歪,我只拿来磨一磨,不伤人,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他答:“一些家事。”
玲珑便也知,此处还算安全,他也还算安全,到底他还有家里事,总归是放不下的,便道:“家事重要吗?你要不要回去处理?”
“不碍事。”他回得简洁,又向她走过来了些,指着她手里拿的碎瓷片:“把它给我。”
玲珑讪笑,定然不肯。
她一没匕首二没刀剑,这小东西算是她的保命武器了,这要交上去了那还了得。她喃喃一语:“我就是拿来玩玩,真的不会伤人。”
他语气微重:“你拿着它不是对付我,是打算伤你自己,你总不想自己身上再多几个伤口子,听我话,交给我。”
她还是不愿意上交,听着他这话意味深长,似乎知道她身上还有别的伤口,想起刚被绑架时就换了衣服,一定是那时候,玲珑低声道:“无耻。”
见她不肯,又说出这么无厘头的两字,他此刻也不能强求,真怕她急起来拿瓷片割血脉,想起以往那件事,她割自己手臂都不带眨眼,向来比别人都狠。
“若是无耻的强迫你,可以让你永远不离开我,我一定会做。”他一番苦笑,可惜,此时此刻他强迫没有任何意义,他软了语气:“玲珑……我以后就唤你玲珑,好不好?”
她退了半步:“你说过,天涯海角,你都会陪我,这话可还算?”
“当然。”
“我想去南庭。”
他皱眉:“奴桑?”
玲珑不解他这表情,她只知奴桑曾是一个边塞国度,后来内部瓦解分裂,北庭被灭,三国瓜分,南庭归夏,提及奴桑两字,就是泛指未分裂前的奴桑。如今南庭早就不再以奴桑自居,天下皆称南庭。
且在她看来,南庭与奴桑关系根本不大,只是在奴桑没落之后,奴桑后人蜗居的一块小地方罢了。
紫衣人神色不定,想起慕晴说的她也许并未失忆,他怕她是记起了什么,记起了那个让她爱到快疯魔的人,轻颤着声音接着问:“为何去奴桑?”
她纠正:“不是奴桑,是南庭,我想去草原骑马放羊打猎,我觉得,那里就是天涯海角。”
紫衣人敛着面色,她是一天好几个想法,今晨还说要回郸阳,如今又要去南庭,无时无刻都在随性随意。
玲珑心中一沉:“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知道,晋国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和朋友,你只想让我随你晋国,无论我说去哪里,你都不会同意。”
默然了许久,终于,他松了口:“若你真的想去……那便去吧。”
此夜之后,商议过路线,改了道,行了几日,她每下马车歇路歇脚,那慕姑娘对她的眼色又深了几分,这回不是拖延时间,而是离晋国越来越远。
慕晴终于理解帝都那些重臣为何总是苦口婆心的劝诫,更能理解晋国那么多路反军不满造反,如若一个帝王对一个女子太言听计从,岂能不误国误民,焉能不是红颜祸水。
将水递给玲珑时,慕晴忍不住说一句:“关姑娘,我不知你想做什么,可我想告诉你,你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