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以前,她一定认识他。
可到底是多久以前呢……
忽的,不知为何,她突然去碰了碰他的脸,温凉温凉的,出乎意外,这一回,他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闪躲,甚至他对她这一举动也是怔怔一愣。
她说道:“我以前,见过你。”
他心中好笑——何止见过。但此刻却又不免紧张起来,她是否记起来了什么,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我?”
她泄了气,放下搁他脸侧的手,顺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之处,郑重且严肃的告诉他:“这里。”
他一脸她果然病的不轻的表情,心内却偷偷松了口气,还挖苦道:“我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给你好好治一治?”
“不需要,谢谢。”玲珑觉得自己没病,真的是在脑海某段的记忆里见过他啊,但那段记忆有些久远,哪怕她没失忆,也不一定会记得起来。
可她不记得,他却记得,说来年代久远。
那时的她,也摸过他易容的脸,也这样抱着他不松手。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似的,一个人在树下玩着飘落的桃花瓣,不亦乐乎,笑的天真烂漫,单纯无邪,他还因此嘲笑过她幼稚。
至于他为何会将她的笑记那么久,大底是,因为从此后,夏朝朝堂发生了一系列大事,他为了得到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什么亲情爱情,早就不管不顾了,这诺大的夏王宫,他再也没有见过谁会笑的那般纯真。
他才知,有些东西,弥足珍贵。
而如今的她,那似笑非笑的眉眼,随便一开口,他都觉得有诈。
比如此刻,她瞧着他脸,深情款款说道:“你脸真的变黑了。”哀叹了一声,紧接着道:“从夏朝到龙海,这一路,挺辛苦的。”
说的极其一本正经。
而此刻,他的脸只更黑。
从她离开夏朝后,他日日坐立不安,心思焦虑,一想到她这样兜兜转转停停留留耍他,他就气的特别想把她丢河里喂鱼,以解心头之愤。这一路过来,快马加鞭,风吹日晒,能不黑么?
一入山庄,来不及盥洗,也不作休息,直接前来找她兴师问罪,她却是过的惬意,吃喝懒睡,一样不少。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旁边好巧有个水塘,丢她喂鱼不费劲。
他凝了她一眼,眼眸要多温和有多温和,甚至勾了勾唇角:“比起你这一路的追杀,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倒是你,憔悴了些。”说着,还把她搂着又靠近三分,顺带丈量着她腰身到底瘦了多少。
玲珑不敢动,也不阻止,他爱摸就摸,也不会少她块肉。
谁说演戏他不会呢。
温和中的狡诈,真是胆寒。
她想起那句对公玉鄂拖下的杀无赦,他绝对不是开玩笑,也没心思去跟她玩这样追赶的游戏。他知道,唯有公玉鄂拖一死,她才没有任何再逃的理由,可他不知,她竟会为了保公玉鄂拖而这样拼命。
好几次,如若没有那白衣女子保驾护航,差点真伤了她。
被他这么一直搂着,她略是不安,再一抬头直直的瞧着他:“你不是要丢我下去么,刚刚救我做什么?”忽然,她亦是特意凑近他,笑意匪浅:“莫不是,你舍不得?”
只是她这一笑,微微刺眼。
甚至,带着故意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