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不知道她刚刚这故意踩空的小动作,做这么多戏,赌他会不会拉她。
良久,他划过她身上:“等问完了,再丢也不迟。”
嗯,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只轻抬了眼眸,挑了挑:“你可以问,问什么问多少都没关系,若我心情好,兴许会回答你一两个。”
意思明显,他可以问,至于答不答,那便是她做主了。
他发觉,她胆儿已经是越来越肥了,方入宫闯了祸,还能碍着他身份明面给个面子,求个绕认个错,可如今,她是一副她凭本事闯的祸为什么要认错的模样,越来越不把他放眼里。
当真以为,他不会对她怎样?
他扫了眼安在她腰上的手,放开了些,却又笑着,不紧不慢道:“不如这样,你若肯自愿从这儿跳下去,你劫狱一事我过往不究,也不再逼问你什么。”
跳水?
不论他为何有这稀奇古怪的提议,她瞟了眼下头池水,又抬首看着他,眯眸反问:“若我不跳,你想如何?”
他提了个名字:“你那师父……”
她略有紧张:“你想对他做什么?”
他淡然:“你那没本事的师父活着也无用,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他。”
她眉色一皱,又是威胁。
又拿公玉鄂拖威胁。
真不知她师父到底是哪里闪闪发光,竟让他们这一个个的如此惦记,他们又是从哪儿看出来,她一定会为公玉鄂拖妥协?
公玉鄂拖不是她的软肋,若真到了困死之局,说不定,她一自私便弃他跑路。一个听她话的人,一个不畏后果可以为她做事的人,她如今留着他,不过是,在这个无依无靠虚假作弄的世界里,给自己留一丝安全感罢了。
她沉了脸色:“这么说吧,他对我已无价值,你想如何处置,随你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体面留个全尸,再替他选块好墓地,当然,你若是非逼我,我只能在他墓地旁边造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算了。”
嘴上说着一无价值,可却她敢用自己的命威胁,公玉鄂拖若死在他手中,她焉能不计较?
南宫祤一顿嘲讽:“死同穴,听起来挺感人的。”
她总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弯了弯唇角:“我与他师徒之情,确实感人肺腑,赵公子,你该不是吃醋了?”
“是,我吃醋,特别吃醋。”
听着他那缓慢磁色甚至比她更挑性的音,再看他那星碎凌致的眼眸,玲珑的笑容渐渐僵化。
开什么稀奇玩笑?他这个八辈子雷打不动的人竟会承认吃醋?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南宫祤么?不不不……一定是他病得不轻,看来她得找一个大夫给他治一治癫狂演戏症。
她从情绪中抽离,恢复从若的神态:“醋,功善美白,赵公子你多吃点,没坏处。”
他面色轻凝,抚了抚她的侧脸,一声:“你也是,日日风餐露宿,难怪晒的这么黑。”
玲珑:“……”
他倒是挺会学以致用!
只是,她这两月来天天被人追杀,逃命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时间补妆容,在这个破庄子,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她都没见过有一个婢女什么的,更别说会给她弄个状匣盒,早知道就弄点点胭脂水粉放身上备用。眼下,她只能日常素妆,反正这破地也没人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