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冷了一声,果然,又是交易!
伸手,他抓住她手腕,说:“不可能。”
“为何不能?”
他解释:“这颗丹丸,很可能是我太师父所制,也是我太师父死于非命的原因,我师父绝不可能让与你。”即便,这是明皇所留下来的东西,也很可能是留给她所用。
玲珑淡淡一声:“这么说,你宁肯舍命,也不愿帮我了。”
“我若帮你,或偷,或抢,如此耻事,岂能可为。”他凝肃了语气。
玲珑一声好笑:“白萧笙抢别人东西时,怎不觉可耻,拿人东西还挺义正言辞?难道,这就是江湖的规矩,东西易主,可以不讲半点道理的?”
“我不会叛我师父。”他只如此说。
她心里一冷,他对师父不能背叛,对她,倒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能让冥栈容骗取她开启墓室,能用她交换……
本来,她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落入谁手中,也不关心,可现在,她又突然有兴趣拿回来了。
既然谁抢到算谁的,何不妨,她也无需讲理,再抢回来便是了。
“霜花泪解药在我手上,用你性命,换取一颗丹药,不知你师父,肯不肯?”迎着风,玲珑微抬眸,向他递了抹眼神,笑的畅意。
“你……”南宫祤心口一堵,说不出半个字。
见他脸色一变,玲珑心情大为畅快,现下,也该让他常常被人交换是什么滋味。
“你以为,以此威胁我师父,便能得到你要的?”他冷凉了面色,声音却又微喃:“师父……又怎可能会惜我性命。”
师父那样讨厌他父王,也连带那么讨厌他的出生,若非母亲的缘故,必不会教他习武,能让他每年见上母亲一面,都已是奢侈了。用霜花泪解药换取丹丸?简直妄想。
玲珑有些意外,在他眼中,他师父这么不重视他性命?可方才在冰洞里,虽然白萧笙面上严厉冷清了些,但她瞧着,白萧笙对他,还是有几分关心的,不然那一掌的力道早把他打出丈远,又怎会收手那么快。
她面容微凝,又道:“不如咱们打个赌,你或是你师父,迟早还得过来求我。”
“求你?”南宫祤看着她,道不清什么,在冰洞里,她被冻的发冷,又被师父压制得死死的,他瞧着还有些楚楚可怜,可此刻得了自由身,她似乎又露出本性,为达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竟还想着利用他性命,利用就算了,还要直白的告诉他……是嫌他心中对她不爽的程度不够吗?
决谷之外,沟壑遍布,决谷之内,是深谷幽林,林中有一不大不小的院子,院落周围则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开的鲜艳无比。
院落外的小坡上,有一颗槐树。
此时,薛小成已走到小坡前的槐树下,从树下的小木盒子里挑了一根大香,点燃插好,然后,很自觉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跪了片刻,觉得无聊,开始玩起了身边的小石头,一抛一接。
石子太多,一不留神,有一颗没接住,掉在地上,又被地上石子给弹远了数步,他手短,捡不回来,一旦跪下又不能挪,无奈之下,他只好往前趴下,五体投地,伸手一点点够着了那枚石子,终于给捡了回来。
他忽的察觉有异,抬头,旁边几步处,已是立了一抹紫衣人影。
那紫衣人影见他如此滑稽姿势,也是面不改色,单单只看一眼,便去了那院子里。
薛小成吹了吹垂下的头发,重新跪好,心道,这大概,便是赵祤与温衍的区别,赵祤见他跪在此处,一定会不屑丢他两个字“活该”,若是温衍,那就一个字都没有。他甚至数了数,同温衍说过的话,连十句,不,连五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