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醉风楼后街,偶然瞧见两人私会之后,南宫颢不止一次对她动过杀心,但次次被她化险为夷,这一次,她还能跑得掉?
看着面前这俩冷漠不近人情不爱怜香惜玉的男人,玲珑悄悄退了退,南宫颢也不在乎她往哪儿退,谅她也跑不到哪儿去,只是没想到,她说了一句:“不用你们丢我,我自己去给你们试阵法。”
说完,她往左跑去,随后扑一声,她人已钻入了青绿的湖水中,泛起一阵涟漪。
程不识反应再快,伸手也没来得及抓住她,眼中闪过几分可惜,这湖水迷雾朦胧,阵法错综复杂千变万化,便是行舟湖水之上也会迷失,在这水底更是没有方位可寻,指不定还有水蛇水怪,她跳进这水中,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玲珑这举动,也让那边的红衣女子意外惊鄂,红衣女子缓缓行了过来,却见南宫颢面色难看得很,程不识自动远离,她心有忐忑,捻了眉目:“怎么?”
南宫颢收了收脸色,沉音道:“刚刚那女人,是关玲珑。”
“嗯。”她只是轻应,看向湖面,水中波动的水纹已经渐渐收归于平静,也看不到里面的人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
她反应过于平淡,反倒令南宫颢有些不安:“难道,你早知道?”
“我与关玲珑也打过几次交道,从第一眼看见茱萸与她站在一块,我就认了出来。”只是当时没说而已,她挑了挑目光:“有何奇怪的么?”
南宫颢道:“没什么,只是她有几番提到你,好似对你的身份有所肯定,不过她今日必死无疑,再也说不出什么,你不必担心。”
陈悯枝好笑了一声,她明白,刚刚在石壁之间隔望对视,恐怕那关玲珑也聪明得紧,认出自己来不足为奇。
而她,不担心关玲珑会乱说话。便是今日看见她与南宫颢厮混,关玲珑又能多说什么?
关玲珑不像惠妃那些名门望族深处闺阁的女子,惠妃耀武扬威做事愚蠢的很,可关玲珑的行为处事,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关己的事,是不会多管一分的。就譬如,关玲珑明明早已见过两人私会,但从来没有拿这件事威胁过她,反倒她为此日日不安,无时无刻不想着除掉这个不可控的威胁。
这关玲珑曾当着她面说什么对南宫祤心存爱慕,希望他福寿安康,实则,也不过是一直暗中看他笑话罢了,她自然更加不能容忍这个人的存在。
如今关玲珑自己寻死,也省得她动手。
不过,陈悯枝还是有些好奇,问道:“她说了我什么?”
“她说你……”南宫颢顿了顿,仿佛喉间有东西卡住,说不出话来,平静了片刻,他转而说道:“悯儿,你杀的那个人,是她的师父。”
陈悯枝轻抬眼眸,感到意外。
“是不是因为南宫祤喜欢她,你想与她作对,所以挑她师父下手?”南宫颢质问,他比任何人都想弄明白,那时,她开口提出这个要求,他并不太愿意的,潜入别院去杀一个毫无恩怨的人,太过冒险,可最终,他经不住她的强求,对她又总是那么心软。
陈悯枝握了握拳,指腹间能摩到掌中的铉痕,她敛了敛眉色,平静的回答:“不是。”
尽管她受人所托,杀人的初衷,与关玲珑的确有些关系,但并不是因为那人是关玲珑师父。
她之前以为那人只是一个夏朝逃犯,关玲珑会帮这个奴桑人,还去劫狱,她一直想不通是何原因,没想到,他们竟会是师徒关系。
也难怪关玲珑会那么在乎这奴桑人的死,甚至不惜与南宫祤决裂。
只是,一个是乡野出身的女子,一个是奴桑余孽且还是南庭王妃的亲哥哥,竟然会有这样微妙的关系,有些奇怪,看来,那奴桑人并不是无关紧要之辈,若是关玲珑不死,她兴许有兴趣查一查这个人。
南宫颢却始终不明白,那到底是为什么,他真不明白她,为何要把自己弄成这样,那人有什么值得她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