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栈容嗤了一声,仿佛这话说的是她背锅背习惯了,但不论怎样,夏家人死活跟他没太大关系,她不说,他没必要追着问,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似欲要看透她的种种举动,虽是一副漠然的神色,话语间却是一点步步逼近,问道:“那你,接近夏王,想做什么?”
她只留了个侧脸给他,没有回答。
冥栈容垫着后背,懒懒的往后躺:“莫非,也想像你对付燕流丹一样,色诱?”最后两字,说的极具讽刺,仿若她与燕流丹已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转过头来,冷狠瞪了他一眼。
冥栈容补充道:“夏王不会吃这套,他至今还不动你,只不过是惦记你身后的势力。”
她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我以为,你到了夏朝,最多只能做个闲散财主,如今看来,你深受夏王重用,是我低估你的能力了。”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他面色平静:“当初三国攻围奴桑,韩馀夫蒙战败惨死,本就是一场撕裂争夺的结果,而你因为他的死,恨上可这场争夺中的所有人,你把晋国高骊搅的天翻地覆,皇甫衍还纵容你这般,凌霄碎尸万段,夏天凡一刀穿心,燕流丹迟早也是你囊中之物,如今你要对付的下一个,是弃瑕?还是夏王?”
“你知道,我最是讨厌你这一点,总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她嘲讽了声。
冥栈容漠然笑了声:“冥解忧,你故意潜伏于夏朝,接近夏王,不可能是想杀他,我猜,一定是借此想与夏王达成某种关系,你需要他帮你做些什么。”
她从床榻上起身,漠然的撇向他:“若我对付夏王,你要阻止,是吗?”
“必定。”
“容公子对夏王,果然忠心可表。”
“如果你的立场是复朝,我会追随你,如果你是为一个男人,我自然另择贤主而栖。”冥栈容轻嗤:“你看看你,为了一个死人,至今执着不悟,不把所有人弄死你不罢休,你手上已经沾了多少鲜血了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冥解忧,我可以告诉你,韩馀夫蒙的确是死的很惨,我很同情他,但是他死的不冤!”
她神色骤变:“你我之间,早已绝交,往后如何,各凭本事,你现在伤不重吧,能走就立刻给我滚。”
“我自然是要走的,有你在的地方,我一分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只见冥栈容深呼了一口气,掀开被褥,往床榻边挪去,一条腿下了床榻,另一条腿不知何因使不上力气,致使他一下就翻下了床,他紧咬牙齿,似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往前爬了两步。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面目中闪过片刻惊诧,连忙上前制止了他,紧皱眉头,不可思议道:“你的腿……”
“别碰我。”他毫不留情推开她:“我是死是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颤了颤唇口,面对他,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他真能从夏家人手中安然无恙逃出生天,刚刚还在庆幸,可未曾想,夏天无这人,手段果然够毒辣,竟敢生生断了他一条腿。
夏天无,此人是个阻碍,若不除,冥栈容终是受到威胁,而她在夏朝也将会是施展无术!
冥栈容只见她面色突变,原本是失措隐忍的疼惜,忽的瞬间,转成一张俊冷无情令人害怕的脸孔,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片刻后,她再站起了身,开了门,朝门外走去,他靠在榻边,无法挪动,只听到她与燕麒燕嫆交谈的细碎声音。
然后燕嫆提声反问了句:“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三人谈完之后,她再次进来,仿若给他下了道命令似的:“明日,燕麒会带你去汝陵城。”
他一下明白她的用意:“你疯了吧,你是嫌我命太长吗?蔺之儒忠于晋国,处处与夏朝作对,你以为他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