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纱遮挡,他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她是何表情。他只见她身影一僵,静立了片息,忽的快步上前,走了两步,微蹲膝弯腰,捡起了地上原本要给他的金令。
解忧手执着金令,抬眸望着南宫颢微似得意的脸,继续步步上前,容音沉淀:“夏晟王同我说,你很聪明,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有你在,他一定能重见天日。”
南宫颢突然间紧紧皱眉:“你见过我父王?”
“只是,我不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她轻轻捏着金令,帽纱下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嗓音间已然是夹着几分微怒的责厉:“我再问最后一遍,金铉琴丝,到底在何处?”
南宫颢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她要以金令为筹码,换取金铉琴丝。
琴丝……对她如此重要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金令,南宫颢陷入了深思,那是足可够助他东山再起的一切,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筹得如此多财富,又想到自己的父王日夜被囚,却一直记挂自己,心中更是抽痛。
面前这个女人,肯定知道什么,她也许与父王有过接触,也许她能助他救出父王。
父王是支持他的,他不能再败。
他一定能东山再起,把所有一切拿回来!
只是,这女人势力太大,他不能冒险把悯儿牵扯进来,这一刻间,他压力备感徒增,汗滴额处,死死咬牙:“我……不知道。”
解忧斜睨了他一眼,一下握住金令,背过身,冷冷轻哼:“为了区区琴丝,你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我会转告夏晟王,这就是他最聪明的儿子,所做的选择。”
父王……
她竟能轻易的见到父王!
“等等!”眼见她真要离去,南宫颢叫住她,望着她黑衣紧束的背影,心急如焚,脱口而出道:“金铉琴丝在我一位友人手中。”
“哦,什么友人?”她再一回首,声若润物。
傅如抬了抬眼眸,看向她,虽然声若云淡风轻,但实则,他明明看见她的手微颤,又拽得很紧,此时此刻,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友人到底是谁。
南宫颢并未回答她,话只说一半,也很坚定:“我那位友人携妻隐居深林,向来不喜打扰,至于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若你想要金铉琴丝,我可以去取来给你,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
傅如闪过一抹意外,又觉有些好笑,这两人无形之间的交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南宫颢等同于什么都没说,偏偏避开了她要的答案。
再度去看她时,她临风静立,不知在想些什么,傅如沉了沉目光,见她紧拽的双手忽然放松,只不到片刻的思索,她便开口道:“我不想等太长时间,景公子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我能给,亦能收回!”
道完最后一句,她随意单手一扬,像施舍物件一样,将金令往后边掷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四名黑衣人也终于放开南宫颢,架起倒地的柳无依,随那女子速速离去。
见他们那群人终于走了,程不识这才近身,想说什么:“公子……”
南宫颢单手阻止他说下去,他静静的站着,缓了很长时间,才弯腰去捡起草地里那枚金令,手握成拳,同时,他更加坚定,待他功成那日,一定要把所有屈辱一点一滴的还给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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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几人离开半山腰后,有三名黑衣人被紧急召回,先后离去,只留下了她与傅如柳无依还有另一黑衣人四人。柳无依身中霜花泪,一直昏迷,不便行路,黑衣人遂去马行租了辆宽敞的马车。
不比来时紧迫,回去的路,倒是可以悠闲着点,黑衣人在车前赶鞭,马车一路在林中缓慢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