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想不明白什么?”
她目前已有所猜测,却始终不敢肯定,也想不明白,公玉鄂拖与那人根本无冤无仇,那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一个毫无意义的人?甚至不惜代价亲自动手?
如若真是那个人……
她唇边轻启道:“也许,我还是要去见他。”
“你要见谁?”傅如继续黑线不明,觉得自己问的忒多,她却一句不答重点,这可让他如何向上交代,同他们这群人打交道,真是难。
“不过眼下,我有一件好奇的事。”
她将慢慢的清冷凌然的目光投放到傅如身上,傅如被她盯得浑身不安,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直到她身子更是倾斜凑过来,紧紧的摁着他右手。这马车只这么点大,旁边还躺着柳无依,碍于她身份,他无法拒绝,简直无处可躲。
傅如背贴车壁,伸出左手摸着自己的半边面具,有点苦笑,硬生生挤出了几个字:“有些事,我没有一早说明白,其实,我对你……有所隐瞒。”
他的手掌,被她翻开。
掌心纹路清晰,指骨骨节分明,他的手,很凉,却极为纤细白嫩,指腹间突出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常年累月奏琴所磨出来的。
而除之之外,没有一丝伤痕。
看了片刻,她放开了他,身子倾回来,继续靠壁,只是眉目间更忧心忡忡了些。
傅如看着自己的手,微微一收:“让你失望了。”
“意料之中。”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傅如轻轻摸搓着指腹:“我初玩琴丝时,常割伤自己,但是,伤痕是可以抹去的。”
是啊,痕迹是可以抹去的。
她微微碰了碰自己的手臂,当初她割掉那奴桑烙印时,不知蔺之儒费了多大心思,才把她那块割掉的地方给一点点治好,虽然手臂上仍留有疤痕,但也不那么难看了。
她明白,若那凶手玩细丝很厉害,能做到不留痕迹倒也罢了。而若不小心留了痕迹,若想要去掉那细丝伤痕,应当也极为容易,除非那人自己犯傻,不可能会一直留着。
可她如今猜测出是谁又有什么用,目前疑团尚未明确,亦无证据,她该如何做?
“少主,我也有一件好奇的事。”傅如眯着眼睛,似乎很想将她看透。
“什么事?”
“这蔺之儒虽号称神医,却也无多大实权,他竟能为晋国皇帝肝脑涂地,还屡屡与族主为敌。”傅如瞧着她:“而族主明知他是个威胁,却也不派人直接去杀了他,反而一直任之由之,你说,他到底有何能耐?”
解忧不轻易瞥了他一眼。
她知道傅如想说什么,他有些质疑那枚金令的来处,因为除了蔺之儒,在这夏朝,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有这么大财力助她。夏朝与晋国如今关系微妙,蔺之儒又是个忠心护晋国的人,她若搅乱夏朝,没准是蔺之儒所希望的。
只是,她也想不透,枭鹰羽对蔺之儒似乎有所忌惮,这么多年,大概蔺之儒是唯一一个毫无权势,却能明目张胆与枭鹰羽作对还能好好安然活着的人。解忧轻凝:“你说过,枭鹰羽不以杀人为目的,不滥杀无辜。”
“非常之时,可以行非常之事,杀一个金陵神医,不难。”连傅如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枭鹰羽存活至今,不可能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