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尔面容严肃,不知是对手可怕,还是棋局复杂,紧张得额角出了不少汗,身子颤巍欲倒。
觉察有人进入,纪思尔向她看了过来,脸色欲喜,不免分了神。
南宫祤厉色的嗯了一声。
纪思尔不敢造次,扭回头,集中注意力,啪嗒一声,快速在盘上落下棋子。
“舍得回来了?”
语气清幽,平常疏松。
好似甩开他的眼线,独自去溜达了一圈,并没有惹得他很不高兴。
“嗯,回来了。”
解忧应了应,站着,没有过去。
他没继续问,继续下棋。
双方执子来回数次。
终究,纪思尔面色微白,极力忍住什么,抖得厉害。
纪思尔垂首:“臣……又输了。”
然后,纪思尔从位上离身,小小的身子弯下,低首请礼:“见过明妃娘娘。”
纪思尔抬起头来,似欲想与她说些什么,但碍于夏王在此,不敢对她有过多表达,只能憋回去,身子更低,朝两人拱身:“臣先行告退。”
纪思尔退出殿内,黍洱迎出,顺带关了个门。
“你最是爱护纪思尔,这会儿,怎么瞧他不顺了?”南宫祤头一回见到她眼中的冷意,对一个小孩子的冷意。
刚刚,纪思尔给她行礼,她不为所动,若是以前,她早就过去好心拦住了。
解忧走近,余光瞄了眼棋盘,虽然她不懂棋,但到底也知道占地多者为胜。
纪思尔段位不够,不是夏王的对手,几乎是被他抬手碾压。
若换作是别人家的小孩,这么点年纪就明事懂礼,隐忍克制,她兴许会有些心疼触动。
可惜,他是少正修鱼的儿子!
解忧不免反击嘲讽:“你这样欺负一个小孩,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南宫祤不以为然:“他已六岁,正是懂事理辨是非的年纪,怎还会是小孩子,他既然敢跟我下赌,就该付出代价。”
解忧微感意外,没成想,纪思尔小小年纪,胆子却比她想象中大。
解忧问道:“你与他赌了什么?”
“你猜。”南宫祤漫不经心。
解忧目色微沉:“他想见南庭王妃。”
南宫祤点点头:“少正修鱼虽回了南庭,但南庭王妃仍囚在宫中掖庭,纪思尔年龄虽小,但其念母之情令人动容,我也于心不忍。”
“你打算故意输?”她瞥了他一眼。
“那倒不会。”
解忧心底一嗤:“明知他自不量力,你还舍时间陪他玩,你戏弄一个小孩,有什么可图。”
“那你愿意回宫,是图什么?”
“是你让我回来的。”
他冷轻笑声。
原以为拘她在身边会好控制,但她不是省油的灯。
宫中有些秘密,她知道太多了。
瞄了眼她身上衣饰,他指出:“你若真听我话,就不会消失个把时辰,为掩人耳目,还把衣裙换成这。”
解忧声线幽然:“你惹我不快,我心情不好,只想清净片刻,你赏的红衣钗饰,太招摇过目,我不喜欢。”
“你去了哪儿?”他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