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后紧咬着牙,直视她,见她红衣狂怒,面带狠绝,却执剑不前,讥讽道:“怎么不动手?你不敢了么?”
解忧看着陈王后的双手,干净滑嫩,没有什么伤痕。
如若陈王后擅使丝线,方才那种危机关头,不可能还不放出绝招来。
如若陈王后不擅丝线,杀了人,可其双手,却无半点痕迹,是抹去了么?
南宫颢将琴丝送给了陈王后,说明她心底的猜测是对的,可为什么陈王后会一直咬定并无金铉琴丝?
行凶目的,她一直没有头绪。
行凶之人,难道不是眼前人?
她猜错了吗?那会是哪里错了?又或者,陈王后把琴丝给了别人?会是谁?
这里是夏朝王宫,她不能对一个王后明目张胆的审问什么,为隐藏真实目的不露痕迹,连与面前这个可疑人对质都要找个缘由。
解忧凝神思考之际,陈王后忽然抓着软剑,刺向了她自己右肩,顿时五指间鲜血渗出,刺入得深不深,只有陈王后自己知道了。
想借此掩盖闯地道受的伤?
解忧先是惊诧的,而后才微微敛眉,多方考量,她并不打算揭穿陈王后那夜的所作所为。
解忧抽出手中软剑,为了表达自己的心火怒意,软剑一挥,陈王后旁边的柱子,多了数道划痕。
“你是他的妻子,我怎么敢呢。”
解忧走过去,在陈王后耳边轻语,将声音压的很低:“你与你那情郎的事,我从未对他说过分毫,今日,我是来警告你,若你继续与你那情郎私会,做出对不住他的事,我想,我一定会杀了你,护他声誉!”
听及情郎二字,又见她用这种阴阳语气,把着自己最痛恨之处的命门,仿若知道了一件天大的丑事,却偏偏藏着不说,明里暗里必定是讥笑不已。
陈王后心性一激,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杀了她,一把推开她,已是大怒:“关玲珑,你少胡言乱语!”
解忧出言讥讽:“你肯做,就不肯认么?”
许是这个做字终于激怒了人,陈王后忍无可忍,忽哈哈大笑了几声:“可笑啊,我原先羡慕你,如今却觉得,你比我更可怜,可怜极了,为一个薄情的男人,你竟痴情至此。”
望着这个几欲疯狂的女子,解忧收住软剑,忍不住要再激上一番:“阿祤待我真心,他不是你所说的这种人。”
陈王后听着她如此爱称,几近受狂,盯住她身影,忽然就道:“你不想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解忧顿了顿。
激将法果然管用啊!
方才心里还万般复杂,如若凶手不是陈王后,此事将会再无头绪,却没料,陈王后竟自己提出来。
解忧缓缓撇过头,看向王后的眼神多了数分冷意,言外有意:“你知道什么?”
陈王后说道:“你那师父是奴桑贼子,又是南庭王妃的兄长,他一死,谁最得利?”
解忧神色复杂,论行凶之人,显然面前这女人嫌疑最大。
若从行凶动机来讲,陈王后确实与公玉鄂拖无丝毫过节,这是她总想不明白的地方。
尽管公玉鄂拖与南宫颢偶有两次交手,却也不至于让南宫颢痛恨到布局杀人。
至于南庭那边……
其一,公玉鄂拖是奴桑北庭的得力旧将,南庭人自然容不得的。
其二,他是南庭王妃兄长,闯宫劫持之事若不给交代,夏朝与南庭之间难以和好如初。
其三,他是先汗未曾公开相认过的儿子,与少正修鱼可谓是真兄弟,他若不死,其身后的北庭残余势力,难免会有别的想法。
少正修鱼与公玉鄂拖本就一直不合,难道是少正修鱼怕其有什么威胁,欲借刀杀人,摆脱后患?
解忧想起那日在街头遇到的小孩,那蹴鞠球中的奴桑记号,令她隐隐担忧,她如今身无自由,也无法与那些人赴约相会。
平复跌宕的心境,解忧环视周围,慢慢道:“阿祤已经在帮我查了,我相信,他很快会查到。”
陈王后只是闷笑,捂着流血的肩头,缓缓走了几步,斜躺在了榻子上,再也不说什么了。
直到解忧甩袖离去,陈王后望着她那抹红衣背影,才喃喃自语:关玲珑啊关玲珑,你想为你那师父报仇,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
原来自己杀的那个人,没有白死,也不会白死,会如一道裂沟,永远横在他们之间。
想到此,她心头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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