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带头的正是唐问雁的大哥唐雄,从她踏入汉源起,应该就有他们的人秘密监视了。
解忧回了一句:“二当家辛苦了,我应邀前来,想见唐姐姐。”
一声亲切无比的唐姐姐,惹得柳无依瞥了头,看她的眼神怪了几分。
上回,她可没叫得这么亲昵。
唐雄没有太大表情变化,她之前在唐家岭待过一段时间,也听她这么唤过,自家小妹比她年长两三岁,这样亲昵称呼也没什么问题。
“我这就护姑娘上山。”唐雄说完,把目光放在她旁边,眸色有异:“这位小公子,恐怕不能随着一起。”
唐雄对外人颇有顾虑,尤其他见识过上次跟在她身边的少年,武功高强,邪里邪气的,这位看着翩翩儒雅,不像是有任何武功,但不能不妨。
“麻烦二当家在山下找个住处,先帮我把他安顿好,万不可让他有何闪失。”解忧知道唐雄虽对她礼遇,却不会同意她带人上去。
柳无依来路不明,唐雄自是不会善待。
柳无依顿时心里不踏实,撇向她的目光,夹杂了几分疑虑。
这就把他给卖了?
唐雄再次瞥了暼柳无依,他虽不明其中缘由,料想这小子对她或许有用处,暂时不为难,故特意吩咐了人将其安顿,这才护送她上山。
半个时辰后,解忧见到了唐问雁。
这是一座四面通风的阁楼,建立在唐家岭最顶峰处,往下看去,唐家岭大部分屋宅收入眼底,再看面前,好鱼好肉,美酒数坛。
果然是盛宴招待。
桌前处的唐问雁倒了一碗酒,笑看着她:“上次一别,我以为你这密探若被夏王抓到,定是要身首异处,不过,关姑娘的命,比我想像中硬。”
解忧抿唇道:“依我看,你如今的处境,才是凶险,你第一封信要夏王杀断一鸿,是嚣张狂妄,第二封信,用断指大放厥词迫使我前来赴约,是威胁挑衅。”最后,又轻缓指出:“你在与夏王作对。”
“那又如何?”唐问雁轻蔑。
“在攻陷盘山时,你对夏朝官府还有顾忌,不想在夏朝惹事,可见,你之前从不想要与夏朝为敌。”解忧嗓音轻然,一双眸子盯住对面的女子:“现在为什么,你却改主意了?”
“自盘山那事之后,夏王步步紧逼,竟还敢派断一鸿来灭唐家岭,我总得做点什么自保,夏朝若来惹我,我还击回去有什么不对。”唐问雁冷狠。
“不对。”解忧再道:“当时金川有乱,夏军主战金川,即便有调兵围困唐家岭,但并无刀刃相向,夏王有招安意愿,断一鸿也没有趁你不在强攻唐家岭,反而断一鸿上山议和,你却刺了他一剑。”
“招安……”唐问雁讽道:“想让我归降夏朝,绝无可能!”
解忧身影微立,默了一下,道出疑惑:“你若不愿降夏,之前完全可以同耿域联手起兵金川,对抗夏朝,可你拒绝了他,还截断他的后勤。”
唐问雁道:“耿域是朝廷人,他若是个造福百姓的好官也就罢了,我还能敬他几分,可他之前三番几次与我唐家岭作对,伤了我不少人,还利用唐家岭的名,数次去截官府的响银,杀人放火,栽赃陷害,这样的人,怎配跟我做盟友。”
解忧心想,若她是耿域,兴许会比他做的更过分。
想要起兵对抗夏朝,若无钱财兵器就跟说着玩一样,而取财最快的办法便是从自家入手,只不过,背了黑锅的唐家岭是个硬茬,并不想替人认账。
解忧再道:“你是江湖绿林,专与官府作对,按理说,朝廷那边的风吹草动,你不应该参与。”
唐问雁敛了敛眼皮,对面这位女子,看来还是不太了解自己,唐问雁笑了笑:“我虽是绿林,厌恶朝堂那股子虚伪作风,但我生在这片地,也长在这片地,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动这里一分一毫。”
这倒是让解忧有点意料之外。
她之前从未看出唐问雁有想要反抗夏朝的意思,而如今,却是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