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东日,爬升而起,映照着唐家岭的巍峨耸立。
山峰绵延,崎岖嶙峋,造就了一副引人入胜的奇景,从高处目视而去,无不令人膜拜慕仰。
这峰岭之下,却藏有不为人知之地。
弃瑕是在一个陌生环境中醒来,先是眼皮敛动,只觉眼皮外的光亮刺人。
他想抬手去挡一挡,却知自己动一下都很费劲。
不,是几乎完全动弹不了。
他适应了许久,才敢真正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转动着眼珠,模糊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
头顶上有一条很大的缝隙,如一线蓝天,这曙光耀眼,给予了这方空间一点亮色。
缝隙之下,有各色各样的溶石,奇形怪状百般恐怖,有些还泛着幽幽绿光。
人间应该没有这样阴森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世人说的阴曹地府?
没想到,他也有死的一天。
唐家岭称霸一方,夏朝代渠都不容,这地方到底是匪寨,只要直捣老巢,毁了根基,便再也豪横不起来。
此次出兵,他自认为神出鬼没,行事周密,必能打唐家岭一个措手不及。
入唐家岭起,一路皆是严防保密,他阅览了大量地图,很断定,唐家岭的后山断崖,是一个可以占据的攻略点,从这方入手,定让人始料不及!
营中不乏有擅攀爬钩锁之人,两天时间,足够让人摸清后山断崖。
出动前夜,他做好了各方的部署筹备,只随了百人,其余人待令而动。
上崖之后,所有人各司其职摸清路线,他亦是四处勘察,隐身在灌木堆里,静待时机。
他看着那片寨区,瞧着月色,掐着时辰,忽然间,他觉得哪里不对,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那寨区住了不少人,寨区前有哨防驻守,有一片是暗的,有一片则是灯火微蕴。
夜色清凉,寨子里除了巡视的人,也无人出来走动,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太正常,总觉少了点什么。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将行动时间延后一个时辰,再等等,再看看。
他终于看出了不对,寨子太平静了,没有一点其他杂音,而那些巡视的人,喜欢四处挠头看,太松懈,几乎毫无防备,像等着有人来进攻一样。
他不禁回想,入唐家岭起,一路风平浪静,到底是他隐藏极好,还是有人故意放行?
若有人察觉夏朝会派兵围剿,故意使诈,他这一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局势不明,他决定下令撤退,却没想到,后有伏兵,是与他交过手的耿域,二哥提起,说此人在唐家岭出没,看来此人已与唐问雁联手了。
耿域曾败他手下,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之人,这么好的机会,为了擒住他,耿域不免出招狠绝,他一路抵挡一路退。
很快回退到了断崖边。
虽然借住钩锁和藤蔓,回到了崖底,但他带的百人已经折损过半,所剩不多。
却不料,在这崖底下还有伏击!
三面高壁,一条出路。
不管他能否上得了断崖,这崖底都是最好终结他的地方,只要他敢来,就能切他后路,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今夜,他必死无疑!
能料到他会带兵围剿,能料到他会用这断崖做攻点,还能处处设伏让他再无退路,那个人想必对他足够了解了,唐家岭中竟能有这样谋略之人,难怪代渠朝廷和断一鸿都拿这里没办法。
在崖上了已损了大半人,在崖底,以少敌多,他那些兄弟们,似乎已明白了今夜的命运,一个个的倒在他身边。
他们杀的发狂,拼死撕开了一道口子,而他亦是浑身欲血,带着剩余的人冲了出去……
百人上崖,仅剩了五个,个个身负重伤,后面还有追杀。
躲过一波搜查,几人藏在林子里,对方才之事避而不语,连伤口不敢整理,只是静静的坐着。
看着这败局,他狂怒至极,骂了一句粗口,若有一日让他逮到那个人,非要报这个仇不可!
可事情还没完,在他发泄之时,周边树林之中,出现了一道影子,借助朦胧的月光,他看出那人身着黑衣,模样年轻,一出手,便折断了他身边人脖子。
黑衣青年武功高强,几人身负重伤根本不敌,他只知道,身边兄弟都已经死了,而他口吐鲜血,挨了那人多掌。
他誓死不屈,次次上前与那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