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祭酒唏嘘着感慨了几声之后,复又看向温明棠与林斐,说道:“难怪你二人方才一番哑谜打的,特意提及为红袍官员设立更多辩解机会的景帝,道他确实是一代雄主了。”因为景帝这等明主看的懂这一身红袍的份量,所以多给的那两次辩解机会,是惜才啊!
虞祭酒是性情中人,自是免不了几番感慨叹息的,顿了片刻之后,他又叹道:“墨香说的那个‘忘了’之事,其实是两方皆是红袍,这些心照不宣的话,自是不用再提了的缘故。”
“就似那位在楚汉相争中提及不多的萧何萧相国一般,”虞祭酒神情复杂的说道,“比起台面上兵仙的那些‘背水一战’的精彩故事,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故事中就有‘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典故。彼时萧何乃刘邦心腹重臣,韩信却是不受重用的寻常小吏。重臣能不顾及自身的身份与官阶,如此看重一个寻常小吏,自是因为……”说到这里,虞祭酒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牛乳茶杯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案几上,“最顶级的治世之才自然能读得懂最厉害的百万之师,他当然看的懂韩信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吏的真正份量!”
说到这里,不等温明棠与林斐说话,他复又看向林斐:“你与长安府那个一个大理寺,一个长安府衙,一方是我大荣最厉害的断案之才,一方是我大荣父母官中的翘楚,两方皆是各自领域之内立于巅峰之上的人物,很多话自是不消多提了!”
这一番夸赞……林斐朝虞祭酒拱了拱手,谢过他的夸赞之后,说道:“我大荣人才辈出,愧不敢当!”
“还是当得的。”虞祭酒说着,看了眼他身上的官袍,说道,“这一身红袍便是证明!”
说罢,不等林斐再次说话,他又转向一旁的温明棠:“那金刀计……”
温明棠恍然,笑着说道:“下回说。”她道,“若是虞祭酒还想听的话……”
“自然想!不止想听那阳谋金刀计,还想听兵法。”虞祭酒显然也非寻常人物,他挑眉,看向两人笑着说道,“话既开了个头,便要说到结局。做事当有始有终,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说这话的林斐闻言也笑了,抬眼看向虞祭酒:“我等几时又说过兵法了?”
“那楚汉相争,一方百战百胜,却力竭而亡,另一方却是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定胜负。”虞祭酒笑着看向两人,说道,“战国名将李牧的这句‘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定’的话,我一直以为我懂,如今听了你二人这一番话,却发现我的懂实在是浅薄了,今日才算是真正懂了史册上那只言片语所载的每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那刘邦虽一直在输,却是一直在积蓄力量,壮大自己的军队。待到双方军队人数差距越来越大,大到实在无法以人力所能弥补之时,就似项羽自刎前只剩他一人独自面对对面数十万兵马,自然就能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