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双手搭在单杠上,呈一个圈禁的姿势将时溪围困在中间,身上的气息侵略感十足,尤其是靠过来时,霸道得完全不讲道理。
时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动都没敢动,只能跟他静静对视。
顾延州明显是有话要说,手臂依然撑在她两侧,浅褐色的眼眸中全是她的身影。只是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瞬间,想说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见顾延州不说话,时溪还要凑到他面前,很认真地打量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
顾延州老久才憋出一句,像是早就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时溪,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一个男人对待”
她没理解他的意思,“有啊。咱们班就你长得最高了,其他男生我一拳打一个。但我打不过你,你最男人了。”
“”
顾延州泄气了,松开对她的禁锢。
“迟早要被你气死。”
自从篮球场上那件事发生后,现在只要是关于早恋这个问题,顾延州看管她甚至比岑主任还要严。
以前每天都有一封情书,自从上了高二,班上就没有男生敢接近,而且连女生来找她,也会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低气压。
刚开始时溪就很不爽,明明自己才是班长,现在整得跟被人管着似的。
后来她被数学题天天折腾得脑子开花,下了课还问找顾延州要解题思路,就没放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倒是班上的男生早就不爽顾延州这种霸道的性格,占着自己是时溪的同桌,整天摆着一副又拽又冷的脸,生人莫近的,每次递情书过去都要经受他冷冰冰的眼神扫射。
于是在期中考结束,家长会前夕,班上就有人开始传顾延州的坏话。
时溪也是听说了一点小道消息,说是顾延州家里的情况复杂,很让人难以启齿。
那时恰逢顾延州离校比赛,议论的声音似乎更大了,甚至连岑主任都被惊动。
趁着顾延州不在学校,时溪特地选在周五,将部分男生留下来,当着他们的面将他们课上传递的小纸条拆开。
看完上面的内容,她重新将小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以后,我不想听到你们在背后说顾延州的坏话。”时溪眼神锐利地扫视班上的男生们,“我是班长,所以希望班上的同学都能够和睦相处。何况我们还是重点班,搞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有个经常递情书给时溪的男生不爽道“时班长,你偏袒顾延州也太多了吧,凭什么他就能跟你一起放学,我们就不能。凭什么他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能享受所有人的掌声,背地里说他一句都不行。”
时溪指向垃圾桶里的小纸条,“那肯定不行啊,你看你说的都什么他家里人怎么样,不管对与错,关顾延州什么事”
“可他妈妈就是”
班级禁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夹杂着临冬的寒冷,冰冷的湿气也从外面撞入,冲得班里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顾延州没穿校服,一身黑色冲锋衣衬得少年身姿笔挺,迎着傍晚的橘红夕阳,他的眸光冰冷而淡漠,像是完全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他只轻飘飘扫过其他人,而后抬脚走上讲台,拉着时溪的手腕,语气不容置喙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时溪手腕被他拉住,完全挣脱不开,很不爽地扭了扭,“我是班长啊,这事就得管,不然他们都在说你”
少年抓着她的手走到座位,一把提起她的书包,拉着她走出教室。
外面乌云密布,细雨蒙蒙一片,原本橘黄色的天际在此刻也变得雾霭沉沉,窥不见一丝霞光,透过走廊玻璃窗吹进来的雨点砸在衣服上,慢慢渗透进里面的衣服,冰凉而潮湿。
他们走到学校门口,头顶被遮阳伞遮住,像是将他们和整个天地分隔开来,耳边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包围,雨珠像是带着重量似的一颗颗往地面上砸。
时溪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她的皮肤本就容易留下痕迹,现在被人抓了一圈,都红了。
她的心情被搅弄得不爽,伸手拍了下顾延州的肩膀,结果在力的反作用下更疼,“顾延州,你干嘛呀他们说你坏话,我是班长总得管,什么叫你的事我不用管”
顾延州静默着不说话,见绿灯亮起,立马将手上的伞撑开,一把将她揽到自己伞下,很凶道“回家。”
顾延州不让她管,时溪也不好再当着他的面教训人,只能偷偷摸摸给那些男生递了几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