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班上的声音逐渐消失,一切好像回归到常态。
结果周五放学,顾延州将她拦下,手上捏着一张小纸条,摊开还有丝丝斑驳的血迹。
眼前的顾延州变得好陌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头顶的街灯落入他浅褐色的眼眸中,明亮且幽深,仿佛能洞察人最深层的秘密。
他将小纸条捏进手心里,语气变得很冷“多管闲事。”
“我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呢”时溪盯着他还在流血的手和嘴角,连忙凑上去,伸手在他略微青黑的脸颊上抹了把,“你干嘛了都肿了。”
少年轻“嘶”一声,别开脸,将破皮的手插进兜里,却因为她的触碰不得不重新伸出手,单手捏住她细瘦的腕骨,“别摸了。”
时溪只好拉着他去校医室,但是这个点,校医都下班了。她只好拉着他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消肿的药和棉签,抬手就要给他涂。
很意外的。
顾延州没躲,乖乖地坐在药店的椅子上,低着头给她涂抹伤口。
一张帅脸上,双颊、鼻梁和嘴角都有小破口,血迹明显被简单处理过,所以看着不是很明显。
棉签贴上去,刺激得顾延州仰头避开。
时溪连忙用手按住他的脑袋,不让动,握着棉签帮他逐个将伤口都清理了。
顾延州的眼眸深邃,此刻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暧昧而深沉,盯了一会儿才突然低声道“时溪,你有没有发现”
她正专注地给他处理伤口,随口问“什么”
“你对我的态度,跟其他男生不一样。”
“”
时溪其实早就发现了。
放眼整个班上,她说话最多的男生就是顾延州,不管是平时打闹,还是课后找他讲题。她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总是比其他男生更多一些。
时溪帮他涂药的动作没停,声音轻轻地回复他“那是因为我跟你是同桌。”
“噢,只是因为同桌”他犯了懒,语气轻微吊着,听着不是很正经,“徐路和林睿都是你同桌,怎么不见你对他们也像对我一样”
她低头换药,随口回“哦。”
“”
反应好平淡。
像是根本不打算反驳。
顾延州突然用两根手指捏上她的脸颊,往中间挤了挤,小嘴都被挤得嘟了起来。
时溪视线往下看,他手背上还有血迹,看着还是挺瘆人的。
伤成这样,还在逗她玩儿。
顾延州还是不死心,继续问“没有别的原因”
她打掉他的手,揉揉自己的脸颊,“就算是有,那也是你勾的我,你招惹的。”
“我勾你我招惹的”
顾延州气笑,饶有兴致地顶了顶腮帮,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还沾着血迹,拳头绷紧时青筋明显。他伸到底下拉过她的椅子,让两人的距离靠得更近,鼻息恍若可闻。
时溪一下子绷直脊背,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抓棉签的手都泛酸。
超过男女安全范围的距离,再近一点就会亲到对方。
他哑着嗓音问“我怎么勾你了”
底下的手再拉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