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畑教练无奈,“我在想,也许在实战中他才能真正去寻求突破虽然这种方式有些冒险和奢侈。”
不过,及川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解决问题倒是比他更加冒险。
入畑教练忧心忡忡的想:适度的吵架也很重要,只要别打架就好不然先不说九重,如果他们打起来,预选赛中二传手的位置肯定要空缺下来。唉,还是让岩泉看着他们两个吧。
及川彻不知道自家教练已经想到这么远的地方。
入畑教练的担心不无道理。今天训练后,恰巧轮到及川和九重轮值打扫卫生。体育馆的人逐渐走完,只剩下空荡荡的场馆和两个一时都没有向对方搭话的人。岩泉一倒没有离开,入畑教练在临走前嘱咐的话让他严阵以待,杵在场边危险的盯着两个人,争取在斗殴开始前就用更加高次元的单方面殴打结束入畑教练担心的事。
但他看着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拿来打扫用具,难得认真又和谐的一人一边场地开始打扫卫生,一时有些怀疑教练的猜测是否正确虽然两人似乎是在互相怄气。阿鹰八成是因为及川的战术侧面针对了他,及川他从没搞懂过及川彻的脑回路到底搭在哪条线上,一般都是采取直接忽略的政策的。
于是相较之下,他更愿意相信教练误会了什么。在稍作交代后,就率先去了休息室换衣服。
在岩泉一的背影消失后,体育馆便陷入了更加令人不安的沉默中。比起岩泉想的那样,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加接近分庭抗衡的互不相让。
在久久的寂静中,及川彻率先打破了和平的假象,就像是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我很不爽。”
他说。
九重鹰险些以为他听错了甚至最先产生的是熟悉的无语凝噎。难道不应该是被针对,被挑衅的我更不爽吗他抬眼,质问的眼神只走了一半便消弭于无形。
因为他发现及川彻是认真的但现在,这种认真显然只能充当薪火。
“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回敬。
及川彻直起腰。
“你在骗我,我不应该不爽吗”
“我什么”
“那为什么不拼尽全力的做”及川彻冷声打断,如果最开始他是故意将局面推向这一可能,现在却清晰的感觉到了恼怒,“啊,我面前这个人不是从很早以前就一直信奉着即使不喜欢,只要能做到,就要做到最好的信条吗”
呼吸急促起来,质问滚珠子般接连不断:“说什么想陪我,实际上明明是害怕了,所以逃跑了吧还要给自己的胆小找个理由连自己害怕都不敢承认。我之前说的果然没错,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手段拙劣的骗子。”
如果最初吐露出的话语是精心设计过的陷阱,现在则多少带了些真心实意的情感。及川彻神经中制止着他说出更加尖锐直白的话,但却在发现另一个人钢铁般灰蔼的眼睛中闪烁着野性的怒火后屈服的安静下来。
及川彻并没有被这份野性的危险驯化,他反而感到破水而出的无声愉快,逐渐随着沉沉下坠的紧绷气氛蔓延到五脏六腑,四肢躯干。他顺从的露出了一个稚气又纯粹的笑容,仿佛此时他置于深海,正伸手触摸着沉寂着的巨大圆球的核那是温热的。
“被我说中了吗”
沉默的回答助长了他一直拥有的掌控欲。很生气吧很愤怒吧是因为自己被质疑还是因为我践踏了你所认为的真实
九重鹰从没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过自己阴暗而暴虐的一面。他的面相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浓烈的色彩,即使笑起来也不适合摆在教堂和花窗玻璃作伴,只适合暴风雨之夜、危墙之下以及更尖锐危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