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第一次的反应,心理生理的冲击,他惊讶,慌张,难受,继而羞耻,痛苦到整夜失眠。
可到了白天,他莫名给了她钥匙。这代表,他和她有关系了。嗯,想和她有关系,哪怕就一点儿。
他还是想看见她的,只是背影都可以。
她从停泊在陆的船上下去,他没有奏起琵琶,只是听着脚步声,辨别着她的移动轨迹,等着看她从船下离开。
却不想,她从船舷下走过的一瞬,也回头看他了。
阳光,船舷,江风,蓝天。那一瞬被拉得很漫长。某种轻松的感觉很缓慢、很细微地舒展到他的四肢百骸。或许,那种久违的感觉叫开心。
直到她跑开很远了,那种感觉都微醺地余留在他的身体里。
他是想和她待在一起的,哪怕什么也不做,哪怕周围有很多人。
如果不是她,他不可能去参加同学聚餐。炸串,也不是他爱吃的东西。但想和她多待一会儿。黎里本身等于一种魔力。
茶几上的果盘og「希望雨一直下,真的一直下了。」
茶几上的花瓶og「偷偷地偏了伞,遮挡了视线;故意走错了路,生怕她发现。还好她没有。于是,一起撑伞多走了一段。」
那天和她溜去小作坊偷吃米糕,和她躲在门后时,他心跳很猛,血流很快,救命,突然好想抱她,或者碰碰她。很想。他很慌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像个变态。
他狼狈地逃回家,坚持完统考后,骤然情绪消沉,又进了医院。
出院后,他依然默默去楼顶,偷偷看她骑摩托经过的身影。看着她每每在他家门口回首,他的心慢慢被安抚。
不知不觉间,树叶落光了,天冷了。有天,她给他发消息,说他好久没去学校了。
她在挂念他。燕羽有点开心,很长时间以来,唯一的开心了。
他其实讨厌学校,学校没什么好,但学校里有黎里。他想跟她讲讲话,但太困了,最近新换了药,还在适应期,太困了。模模糊糊,听到她很在意那个演出。他猜,是想让哥哥看见吧。他就决定送她个新年礼物,去找了老毕。
回家后,妈妈很奇怪,你不是说不想演出吗他答,你是不是说,让我多交朋友,融入集体吗
他没办法为她做些别的什么,但应该有办法让她重新找到演奏的乐趣。
他认真听了她的音乐,很热情,情绪性严重。想起她说不想上学,乐趣减退。他想让她感受到真正高级的音乐的快乐,就设计了一款不难但有表演力的曲子。默默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她吧。用以回馈她“你说不说我都知道”的信任。
总是想见她。
和她一起,下雨、下雪都变成了令人期待的事。
墙纸og「站在楼外看雪的时候,听出了她的脚步声。雪夜很美,她也很美。」
罗马杆og「如果主动提出帮她复习,她会不会觉得冒犯,压力大。怎么跟她说呢」
初雪那天,他本来已经回家了,吃饭时却看见下雪了,好美啊,想和她一起走,就又去了学校。结果太匆忙,走到一半忘背琴盒,她肯定会发现不对。他于是折返跑回去拿。快下晚课了,他怕迟到了错过她,在雪夜里一路奔跑。
但她一直没下楼,他远远听着鼓声,喘着气,静静等她。
那时,下着雪,艺术楼乐器声渐息,最后只剩她的鼓。
雪里的黎里,像个精灵。他从来没考虑过,没去细想过,是否喜欢,像是不能去想,不愿去想,只是本能地去做,去接近。
有时,也会很痛苦,不愿靠近。要是靠得太近,终有一天,她会看见他的伤疤。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