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有些东西仿佛是她想得过于天真了些。
几个女人纷纷起身给乌拉那拉氏赔罪,无不面色讪讪的。
自以为是地下了套儿,奈何人家非但不上钩儿,反倒直接张嘴就将她们的那点小算盘给抖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年氏听懂了不曾。
乌拉那拉氏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都坐下,又看向年婠婠,例行公事般关心道“看你脸色仍旧不见多少血色,可曾修养好了太医怎么说的若仍不大爽利便再好生静养一段时日,不必急着过来,总归来日方长。”
“回福晋的话,太医说妾身并无甚大碍,脸色”年婠婠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露出一抹苦笑,“妾身是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多病,打小便是这样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脸上从来也未见过血色,早已习惯了。”
乌拉那拉氏了然点点头,叹了声,“可怜见的。”
“听闻大婚当天夜里爷便吩咐了太医开药方给年妹妹调理身子,想来用不了多久年妹妹一定会有所好转的。便是这个太医不顶用,凭着爷对年妹妹的疼爱重视,赶明儿都能将整个太医院都弄来诊治,年妹妹便只管安心就是。”
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妇人。
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生得温柔娇美小鸟依人,顾盼间一股成熟风韵萦绕眉眼,平添一份魅力。
又见其位置处于自己的正对面,年婠婠便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另一位侧福晋,李氏。
神情看起来很是温柔,语气也很真诚听不出一丝不对劲,但随着这番话出口,其余几个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抑制不住要冒火星子了,那股子酸味儿简直冲得人脑瓜子犯晕。
年婠婠低垂的眼眸冷了冷,再度抬起来时却是巧笑倩兮,“这位想必就是李姐姐吧不瞒李姐姐说,大婚当夜就闹出那样一场动静,我这心里头啊可别提多忐忑了,生怕遭了爷反感忌讳。”
“今儿听李姐姐这样一说,我倒是突然松快了不少。毕竟李姐姐是最早跟在爷身边的可人儿,这么多年任凭来几个新人都没哪个能越过李姐姐去的,可见还得是李姐姐最了解爷的心思喜好,这才未曾发生过一代新人换旧人的伤心事儿啊。”
“是以,李姐姐这么一说我可就真真是安心了,爷指定不曾厌了我。”
李氏的眼神缓缓发生了变化,看向对面之人的眼底深处暗藏锋芒。
可真真是生了一张巧嘴,不仅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将旁人的嫉妒忌惮又转移回到她的身上,还顺带暗暗讽刺她老呢。
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感受到那一闪即逝的锐利,年婠婠却一点儿不带慌的,甚至还冲着人家露出一抹乖巧腼腆的笑容,端是青涩稚嫩的娇态,只气得“老人”李氏险些绷不住歪了鼻子。
她是没兴趣掺和后院争锋,可却也不是那种被人蹬鼻子上脸欺负还不知反抗的软包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干他丫的
端坐于上方的乌拉那拉氏只静静捧着茶碗低头浅尝,似是全然不曾听出来那点子机锋,只在听见年婠婠的反击时眸光才略微闪了闪,流露出些许兴味期待。
这头机锋才将将落下帷幕,那头便又有人迫不及待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