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窈反问他什么感觉。
陈迟颂就把那张照片点开,放大到15倍,那也是他时隔两年再次看见司嘉的脸,毫不夸张的说,当下是漫长的恍惚,她的头发明显剪短,五官也长开,褪去曾经的青涩,更动人了,但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很空。
对,就是很空,给他的感觉和当年在香江湾楼底的那一瞥如出一辙,阳光照在她的肩身,发丝,偏偏照不进她的眼底。
他半晌没回,许之窈也无所谓,又发来一张诊断书“我和她没断联,最近跟她聊过天,感觉她状态不太好。”
但没想到会是中度抑郁,病史显示也不是最近才有,而是长达六年多。
往前推算,应该就是高一那会儿就有了。
可这件事他们从没一个人知道。
陈迟颂愣住。
消化的时间给完,许之窈点到为止地说,行了陈迟颂,只要你今天说一句跟司嘉真没可能了,那刚刚你就当我放屁,你们俩的事儿我也不会再管。
紧接着又问他甘心吗,人生有几个四年。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她没得选,所以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爱一个人。
烟又抽空一整包,酒也喝了好几瓶。
陈迟颂在许之窈发来这些消息的三个小时后,也是那天即将结束的23:56,给她回了消息,问她司嘉在温哥华哪里。
他认输了。
他根本忘不了她。
比起失去她,他的自尊根本不值一提。
许之窈没有多说什么,只很快地给他发来一串数字,和她就读的学校名字。
陈迟颂问她前面那个是什么,许之窈说是司嘉的电话号码,“她出国后就换了手机。”
又是颠覆认知的一句,陈迟颂怔了几秒,然后释怀地笑了笑。
所以之前他给她打电话,接的男声只是因为那张电话卡换了人用,他没打错,和她也并没有关系。
但终于得空订机票飞温哥华,已经是那年盛夏了,正值毕业季,陈迟颂如愿在学校草坪前见到了司嘉。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裙摆,头发又慢慢留长,她因身旁同学的话而勾起唇角,还是漂亮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怕突兀的出现吓到她,陈迟颂先拨了司嘉的电话。
听筒里是熟悉的嘟声,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因为手机来电的动静而朝同学做了个rry的口型,看着她在扫了眼屏幕后轻微皱起的眉,最后看着她接起。
“喂”
人声鼎沸都不再,这是陈迟颂时隔四年再次听见她的声音,温和平淡的,夹杂在周遭同一片蝉鸣里,让他有了一种将要和她重逢的实感。
可就在陈迟颂穿过人海,要向司嘉走的时候,她面前突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黑色西装,手里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比他还盛装出席点儿。
迈出去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停下。
与此同时司嘉也因为他长久没出声而挂了电话,她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他听不见,他只能看见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阳光炙热,他却僵在原地,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血液不流通,有点发凉。
那天最后打破这一切的是葛虹的电话,说不管他在哪,赶紧回来,陈轶平心脏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