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推开浴室的珐琅彩玻璃门,看到背对着我坐在御座上的凯厄斯时,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今晚回来的比往常要早。
来不及打招呼,我将浴巾裹得更紧,小跑着去床头柜里抱出一堆特殊时期使用的日用品,又重新跑回到浴室,将原本用于存放的抽屉塞得满满当当。
满脸通红的我站在水流之下,捧住脸,氤氲的水汽让我浑身发烫。
泡澡绝对是今晚最错误的决定。
半个小时后,等我不得已再次打开浴室门,扑面而来的凉气让我打了个冷颤,凯厄斯还是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他单手抵着头,食指轻敲额角。
“凯厄斯”我小声叫他,声若蚊蝇,但停下来的手指证明凯厄斯已经听到了,我有些难为情地闭上眼,继续往下说,“麻烦你将放在床上的睡裙递给我。”
一阵轻微的风拂过,睁开眼,面前已经投下一片阴影,凯厄斯正站在我面前,手里捏着一件奶白色的棉质长裙。
“谢谢。”
我平时可没有这般客气,纯粹是因为今天的情况太过特殊,我希望能用一些疏离的话语来缓解眼前的尴尬。
急忙接过睡裙,凯厄斯却没有放手,这使我不得不抬起头我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高个子,但目前的身高在凯厄斯面前还是不够看,我的头顶才刚到他的胸前。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凯厄斯皱眉,“你应该吹干头发后再出来。”
“我知道,只是还没来得及。”
满脑子想着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哪有时间吹头发,我又扯了扯睡裙的衣摆,“快点给我,有点冷。”
露在浴巾外的肩膀已经竖起了寒毛。
凯厄斯放了手,我如释重负,迅速退后一步,阖上门。
等我再次从浴室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明显的温差,房间暖烘烘的,壁炉里橘黄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估计是凯厄斯让费利克斯进来,重新添了些木材。
听到声响,凯厄斯看过来,赶在他漂亮的眉头皱起之前,我赶忙举起手里的吹风机。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吹。”
他坐在御座上,垂首阅读置于膝盖上的厚重古书,没有再管我。
另一边的插头在给手机充电,我绕到床榻的对面,插上吹风机,坐在床头柜和凯厄斯之间的床沿边吹头发。
吉娜帮我安排的私人医生,她是个亚洲人,懂得一些来自东方古国神秘中医的病理学知识。
她认为可能是由于我缺少户外运动以及长时间居住在地下的原因,寒气入体,因而每个月的这段时间,都会有明显的发冷和畏寒。
也的确是,我来经期的症状比认识的所有女性都要恐怖,痛到难以忍受的时候,经常要靠着止痛药才能入眠。
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吹到一半,举起来的手臂开始发酸,头顶已经差不多干了,只剩下尾梢的一些打着微卷的金色发丝,摸上去略带着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