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宜思索如何从谢韫的安危下手时,屋外突然响起了古朴的钟声,是寺庙的晚钟,一般这时候谢韫就该下值回家了。
寺庙
周宜突然想起前几日和谢依兰一起出门时,她随口和自己提到过段时间京城要来一位佛教大师,法号清缘。
再结合刚成婚那会,谢夫人让自己与谢韫上山拜佛求子一事,可知她这位婆母是信这些的,不如趁机借着那大师的名义把忽悠一把谢夫人,让她不知不觉上了自己的贼船。
她立刻唤出若言,抬头看向他一头茂密的黑发,托腮若有所思“若言,你可以剃个头吗”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命令。
若言不明白,二小姐想跟着谢公子去荆州,这跟他的头发又有什么关系
直到周宜小声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他抽了抽嘴角,艰难地点了个头。
片刻后,若言从屏风后出来。
周宜骤然看到他的光头,差点绷不住笑出声。但想到古人一向格外在乎自己的头发,若言为她牺牲如此大,她不能如此伤害他的一片忠心。
“没事”,见他神色复杂,眼神坚毅得仿佛马上要赴死一般,她立刻敛下笑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就算你成了和尚,也一定是最俊俏的那个。”
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端详若言的脸,他确实长得很端正标致,肩膀宽阔,腰腿强健,虽然皮肤有点偏黑,但似乎黑脸俊和尚也别有风味。
周宜不知道自己的随口安慰,在若言听来却像是调戏,因肤色较深他脸上的红晕不是很明显,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她“二小姐谬赞,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退回暗处后,他的视线却还忍不住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儿子要南下,谢夫人劝不住又放不下心,果然如周宜所料,第二天她就忧心忡忡出发去寺庙里拜佛,要为谢韫此行祈福保平安。
听闻今日清缘大师正好在此,谢夫人赶紧请人安排。
在此之前,若言悄悄埋伏到了清缘大师的禅房内,提前弄晕了这人,随后换上了他的袈裟,还不忘记在自己眉间补了一个红痣。
听到谢夫人要来了,他盘腿跪坐在蒲团上,敲起了桌上的木鱼。
门被开了,若言悄悄抬起一条眼缝确认了来人是谢夫人没错,开始故弄玄虚,慢悠悠开口“夫人来此,是为身边之人求平安吧。”这是二小姐教他的,先打心理战,适当的心理暗示能让谢夫人更快接受他们的说法。
谢夫人一听,心道大师果然名不虚传,有几分本领,她不过才进门,就算出了自己的来意,心中不免更信服了几分。
见这大师闭目凝神,似在思通千古,她恭敬地做了个佛礼,说明来意“见过大师,我儿不日后要南下治理水患,老身恳请大师为他算一卦凶吉,好让我这做母亲的放下心来。”
随后,她报上了谢韫的生辰八字。
若言学着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和尚道士的样子,闭眼掐了掐手指,颦眉认真思索了好一会,才神情严肃地继续忽悠谢夫人。
“阿弥陀佛,此行大凶,令郎恐有血光之灾。”
谢夫人听了这话吓得脸色一下子白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若言,问他能不能想法化解。
关心则乱,自己的担忧被这大师证实了,她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