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声见好就收,他今晚虽然在家里变着花样的折腾了半天,占便宜到底还是其次,主要是不希望白许言冒雨,并不是真的打算做什么非分之举。
见白许言躺得拘谨,也不打算过分给他找不自在,取一个枕头放在他俩中间,自己也紧挨着床的另一侧躺下。
“你往里一点,别掉下去了。”
一张大床两床被子,中间还隔了东西,已然是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
白许言一定听见了,然而侧着身子没有任何动作。魏闻声也不强求什么,道一声晚安,闭上眼睛。
沉默近有五分钟,正当魏闻声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细微的震动。
白许言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晚安。”
魏闻声腾地睁开眼睛,一翻身把自己扭到了冲着白许言的方向。
对方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留给他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即便是感觉到了身边人在床上翻腾,也没有任何动作,安安静静地侧身躺着,发出平静而悠长的呼吸声,仿佛睡下去有一会儿了。
刚刚那句轻飘飘的“晚安”如同幻觉,缈散在秋雨过后微凉的空气里。
魏闻声翻身平躺,和天花板上烟雾报警器的闪动的红光大眼瞪小眼。
这下又轮到他睡不着了。
分针可能转过了一整圈,魏闻声没掏出手机看,也感觉已经是过半夜了。
他家在高层,草地里的虫鸣声半点听不见,但仍有树上的蝉鸣,顺着敞开一线的窗户缝不依不饶地传进家中。
一场雨后,寒蝉最后的悲鸣如同夏日末尾的余音,凄凄艾艾,至死方休。
魏闻声从来睡眠质量很好,即便是夏天树上最热闹的那几天也从没在意过这件小时。在这个失眠的夜里,却突然间觉得他们很烦。
不敢辗转反侧,怕打扰了身旁的人安眠,他忍了又忍,还是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去关窗。
窗帘没拉,屋外比屋里更亮。八月十五将至,天上本该有一轮明月,只是正巧赶上阴雨,夜空黑沉沉的,云彩都泛着紫,星月皆隐而不见。
魏闻声仰头去看,穹顶笼罩之下,竟生出一种天幕摇摇欲坠的恐惧。
一步之遥的床上,白许言面朝他的背影侧躺着。
神色清明,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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