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乐呵呵手下,忙赶车回去。
郑瑶皱眉“你出来本就没带多少浮财,这么一会儿就散了个玉镯。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陈秀莲突然崩溃道“我已经是被夫家抛弃的弃妇了有钱又如何”
她指着她道“都怪你说什么妖怪,非要除妖,害得我没了家。”
她掩面蹲下,倚着不知哪家的墙角,委屈又忍耐的哭泣。
是的,就算责怪别人,她也不敢大声说,大声哭。怕丢了涵养,也怕被附近的家人听到。
柳进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陈姑娘,桃夭确实是妖怪,不相信的是你的夫家。干什么怪郑姑娘”
“怪不得王大少爷不喜欢你。若我未来娘子和你一样,遇事就哭,遇事就责怪别人。我也早就烦了。”
陈秀莲听到这里,脑子“轰”的一下,恨不得起身撞死自己。她确实也要这么做。还好郑瑶手疾眼快,拦住了。
她听完柳进的话一头黑线,觉得这小子越帮越忙。有些处境确实只有她能懂她。只是她不想自己懂她,她只想他们懂她父亲、公爹、丈夫、小叔子,甚至柳进。
拦住陈秀莲后,郑瑶和柳进背后都湿了一片。刚刚她抱着她时,感觉到别样的气息。
只怕陈秀莲的身子不是一个人了。
若是这般,也着实太可怜了。郑瑶反思自己态度,决定还是耐着性子劝解,说话不可那般生硬。
她在王府待得快抑郁了,天天看构陷的戏码,陈秀莲委屈,无助的眼泪,无用的解释。所以才会心生戾气吧。
她复杂地拍拍陈秀莲的肩膀,自从和她结识,就种下了因果。不论如何,都该善始善终。
万籁俱寂,月光清寒,雪色未消。陈秀莲发现,在这样一个伤心孤寂的夜晚,她唯一能依靠着哭泣的肩膀,竟是一个不是亲人的女子。
等她哭得畅快了,郑瑶为她擦干眼泪,送她回陈家。
陈秀莲犹豫“我是被休弃回家的,还是不要半夜麻烦家人了。”
“你现在很伤心,无处可去。不找家人,要去哪里能去哪里”郑瑶劝道。
陈秀莲只能摇晃家门上的朱漆环,一盏茶的功夫,大门吱嘎一声响了。
穿着灰衫的中年男人,看到门外的人,先是惊喜,后不可置信“莲姐儿王大奶奶,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王府不挑个好日子,送你回家看亲吗”
陈秀莲头垂得很低很低,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她从袖子里取出王大少爷写得休书。
这封休书由管家转递到了陈秀才手里。陈秀才睡意全消,怒对旁边的夫人道“看你生养的什么姑娘”
陈夫人疑惑道“官人,这消息和莲姐有关”
“是啊,她被王家休了,你说有没有关”陈秀才指派活道,“你现在就去祠堂跪着抄佛经,祈求母亲泉下有知,原谅你”
陈秀才穿好衣服,见到女儿第一面,说“汝败我清誉,真该死。”下人捧上带刺的木棒,他拿起来夸夸往女儿身上打。
一棒子下去,娇嫩的皮肤就见血了。好在有郑瑶的法术护体,没有伤到根本。她出声道“陈老爷,不能打。秀莲肚子坏了孩子。”
陈秀莲震惊,她没想过自己竟会有孩子了不过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症状,倒真有可能,她欣喜地捂住腹部。
陈秀才闻言,怒目道“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又怒扇柳进一把掌“是不是你个畜生的”
柳进无辜中枪,又被后背杀。
闻讯赶来的陈大哥陈童生听到后半截,冲上去打柳进“一对狗男女,毁我柳家清誉啊呸”
郑瑶震惊眼前的鸡飞狗跳,天哪古代人都是这么会想象的吗
陈秀才觉得王老爷一向宽厚,怎么会因为女儿三年无所出就令儿子休弃。毕竟妾身生的孩子,主母抱养过来,也算自己生的,也是王家的后。
在有小妾的情况,主母能不能生养,对于夫家来说问题不是很大。
现在被休弃的情况一定是女儿偷汉子了,王家才怒而休人。
郑瑶一觉踢飞陈童生,一手拽住陈秀才的鞭子。她道“陈秀莲怀的确实是王家的种,她被小妾构陷,所以王家休了她。我和这位柳公子只是好心送她回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