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今晚上是不会来了。
宣羽抛出把饲饵扔进湖里,敛眸看着湖中争食的鱼儿,极轻地笑了声。
皓腕一抬,宣羽抓起壶清酒,对月独酌起来。
第二日,颂徵没有赖床,起了个大早。
用完早膳,颂徵软着身骨头,懒散靠在椅子上,拄着下颌,睁着一双蓝眸定定地望着雪雁,拖长声音唤道“雁姑姑”
雪雁被她喊得浑身不自在“颂姑娘,有事直言。”
颂徵稍坐直了些,踟蹰道“雁姑姑,可能带我出府逛逛”
雪雁面露难色,不忍看见颂徵面上的失望,斟酌着开口“此事,我暂且做不了主,得问问殿下的意思。”
颂徵摆手催促道“那雁姑姑,你快问问锦意。”
而雪雁这一问,直至快用午膳时,才收到宫内的传信。
颂徵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雪雁身后,眼巴巴地看着雪雁从鸽腿上取下来的纸条“雁姑姑,怎样,锦意怎的说”
雪雁拆开纸条,面上只有一个字“可”。
雪雁揣摩着这个字可能代表的意思,一时没有回答。
颂徵伸长脖颈见清了纸条上的字“可,锦意这是同意了”
似是在确认什么,颂徵矮下身去看纸条后面,难以置信道“怎的就这一个字,锦意竟这般冷淡”
雪雁敛眉将纸条攥成团,解释道“颂姑娘,殿下同意你出去了。”
“不过你得先用午膳。”
只传一个字,确实不像秦瑾昭的作风。
但这个“可”字,写得极为楷正,一笔一划用力到险些将纸张浸透。
如此反常,雪雁不禁猜测,殿下其实是不愿让颂姑娘出府的
但现下颂徵出府已成定局,秦瑾昭的这个“可”,于颂徵而言,无疑是块免死金牌,雪雁根本阻止不了,只能尽可能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用完午膳,颂徵回寝屋换了身衣服,又在雪雁的注视下,戴上黑色兜帽,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雪雁这才满意,临行出府前,又加派了几名暗卫跟着。
一行人本想低调,但终归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不多时变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雪雁不动神色地命暗卫加强防护,自己越发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半分。
颂徵则是那个毫不知情的没事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挨店挨摊的逛着。
她在大海里出生,自有记忆起全是和大海有关,海中珍宝、撼景无数,岸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真吸引不到她的注意,除了吃食。
没逛一会儿,颂徵便在一馄饨摊前停下。
颂徵有样学样,要了碗馄饨后,在木桌前找了个空位坐下。
雪雁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在她对面入座。
颂徵笑吟吟地问“雁姑姑,京中可有甚好玩儿的地方”
说话间,一粉衣妙龄少女不请自来在桌前坐下,看向颂徵的目光带着审视和冷意,不待雪雁开口,她甚是自来熟道“好玩儿的,那姑娘可问对人了。”
雪雁心道不好,这位祖宗来了,真的是好玩儿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