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梅皱起眉头,看着他问道:“那些人不是都被处理了吗?”
“他没有,他有戴罪立功表现。”
李学武抬了抬枕头,斜靠在床头讲道:“年前出来的,一直躲在饭店里。”
“就是你们订饭的饭店?”
周亚梅看着他,讲道:“你也不怕人家给你下点药,真越来越胆大了。”
“别人家的饭菜我还真不敢吃呢。”李学武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人家有儿有女的,哪里敢跟我玩命。”
“你真是——都算计好了对吧。”
周亚梅这才懂了,一向不吃外面饭菜的李学武怎么突然胆大了起来。
“那这个聂连胜你打算怎么安排?去东风船务?还是回收站?”
“先看看再说,他心里的结还没打开,我逼着他适得其反。”
李学武淡淡地讲道:“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尽快将家里的事处理好。”
“然后呢?”周亚梅提醒他道:“那个老板娘拖家带口,这个聂连胜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可别犯险。”
“犯什么险,他有底线的。”
李学武微微摇头,看着她说道:“你说,我送他去港城如何?”
“啊?”周亚梅真的惊讶了,问道:“送去港城?你不怕出事啊!”
“别说这样的人攥在手里是一颗定时炸弹,就是扔出去响不响,什么时候响,对于你来说都没有好处。”
“嗯,我再想想。”
李学武看向棚顶,目光飘忽,讲道:“老彪子那边迟迟没有进展,我有点拿不住了啊。”
“那也不能安排这种人过去。”周亚梅警惕地讲道:“除非你打算让他死。”
“快五十岁的老头子了,哪里还至于这般。”李学武微微摇头讲道:“我不打算安排你们再见面,没必要。”
“你就算有丰富的经验能看穿人心,他的心你也看不透。”
李学武叹了口气,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吧。”
“还有你看不透的人呢?”
周亚梅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港城那边真到了这种地步?”
“你觉得呢?”李学武反问道:“这么久了都没确切的消息,他们是在博弈,还是在等待什么机会。”
“我都无所谓,等一等罢了。”
他抽出枕在脑后的双手,摊开讲道:“就怕我没有态度和反馈,他们觉得自己是小鸟,想往哪飞就往哪飞。”
“你当他们是风筝,对吧?”
周亚梅看着他问道:“我也是你的风筝吗?”
“别扯淡了,你就算是风筝,也是断了线的风筝。”
李学武闭上眼睛讲道:“没人算计你,爱在哪生活就在哪生活吧。”
周亚梅抿着嘴角,看了看他的这幅模样,微微嘟起嘴唇,没再说话。
她没说这两周在京城的生活,是如何落脚的,又是如何办理入学手续的。
李学武没问她,就说明对她的行踪有了如指掌的自信,也有不用关注的自信。
她就是李学武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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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李学武没听见招呼声,抬起头一看,却见张松英巧笑嫣然地站在门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