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笑笑,没有说话。
他摸出一支笛子,试了试音,吹奏起来,气韵绵长的笛声中,塔希尔总觉得苏檀好像又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看了一眼。
是错觉吗好像又不是。
在略显哀愁的笛声中,塔希尔的视野越飞越高。
他看到了流淌在水的光,飞在天上星星点点的灯,远处的万家灯火。
这就是赛里斯,真正的东方,苏檀归属的地方,是纸上的兰与竹,是玉牌上的三十六陂春水,白首想见江南,是苏偶尔会靠在窗前露出落寞神情思念着的故乡。
他一时间心脏紧缩得厉害,有些想哭。
幻觉结束了。
水乡的潮湿气味与黑夜的灯火尽数退散,塔希尔用力喘着气,感觉有些肢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变成了木偶,关节僵硬。
五位导师站在不远处,一人端着一方盒子,正面开着一个供手指伸进去的孔洞。
“站起来。”
塔希尔站起来,经历过幻觉,他现在的情绪出奇的平静,仿佛属于人类的情感都消失了。
导师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和脸颊上的泪痕,眉头微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不要掺杂过多个人情感,那会影响对事情的判断。”
塔希尔恭敬地低下头。
端着铁盒的人走过来,塔希尔顺从地伸出手指断指很快。塔希尔先感知到了一刹那的灼热温度,紧接着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祝胜之酒麻痹的效力很好,痛楚并不明晰,甚至拿出来也没出多少血,焦化的皮肉阻止了血液的涌出。
导师给他撒上药粉包扎好“你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过程,来吧,我们回到地面上去。”
地下圣堂有直达vaverde庄园最高点的通道,来到熟悉的制高点,踩上瞭望架,眺望托莱多的风景。
山上的托莱多城堡和大教堂,密密麻麻挤挨在一起的房子。他想起了幻觉中的江南水乡,真的,很不一样。
他张开双臂,一跃而下,耳畔是急速下坠的风声。
顺利落进柔软的草堆,塔希尔闻着干草的气味,一时间不想起来。
手指有些痛,无名指似乎还是完整的,可以动,但事实不是这样的,他被这残缺又好像完整的别扭感觉刺激得有些想哭,想在草堆里躲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的茅草窸窸窣窣的被人拨动。
“塔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