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自行想堵住那个不断流血的口子,却无论如何也堵不上,眼睁睁看着言铁衣没了呼吸。
他茫然立在原地,看看凌败,又看看言铁衣。
人生真是奇怪啊,他想。
当初爹爹爱的到底是那个女人还是镜子里的他自己?
薛自行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鲜血,恍然醒悟:他都爱啊。
因为那个人和他配对而生,他们是如此相似,宛若一体。
薛自行仿佛忽然明白了。
他自儿时便失去了声音,因为他把声音留在别人那里了。
他从未见过那个与他发出相同声音的人,但是他被仇恨一步步推动,从出生起便知道他们迟早要再度相遇。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心心念念想要我们杀死彼此。
可是你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
薛自行捡起地上一截儿断了的剑,眼睛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一身武功都是凌败教他的,此刻他的剑调转的方向,对准了这位于他“有恩”的师父。
十数年不曾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又走调:
“当初你教我的时候,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凌败甚至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似是野兽低吼咆哮,音节模糊不清。
短剑与匕首相对。
满室寂然。
这时,角落里忽然响起一声叹息。
一个黑衣人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言铁衣坐在轮椅上,无奈地看着凌败,又看看自己的“尸体”,再转头看向薛自行。
他说道:“你总说我仇家遍地,需要多一条命。”
言铁衣伸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开口:“你当我傻么?”
他看向薛自行的眼神有一丝复杂。
薛自行转头看着他,眼角还带着一滴委屈的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睛茫然地睁着,全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言铁衣轻声道:“让开吧。”
“他好歹是你师父,我不会让你亲自动手。”
说罢,又看向薛自行身上那身自己的旧衣,半晌,才道:
“这身衣裳,你穿倒也合适。”
【关于结局请完整看完作者有话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