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真要让这莽夫去打头阵?阿木尔可不是……”
博尔术驱马靠近,马鞭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正因为他莽撞,才最适合当这把刀。”
铁木真摘下腰间酒囊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狼头护心镜上。
“告诉哲别,带上我们蒙古部族这几年积累的全部射雕手埋伏在鹰嘴崖。”
“等提丰的战矛折了,就让阿木尔看看什么叫万箭穿心!”
博尔术心头一凛,正要领命,却见铁木真突然扬鞭指向天际,西方天幕上,九颗血色星辰连成诡异的图案,正是天神将位易主的征兆。
成吉思汗的狼头大氅在风中翻卷如旗,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血色的星空下,阿木尔的天劫槊挑飞了他的头盔。
风沙渐歇,夕阳将蒙古部的苍狼旗染成血色,铁木真望着提丰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
他太清楚如何驾驭这种凶狠的野兽了——就像草原人驯服野狼,既要给够血食,又要让它时刻保持饥饿。
“刑天将军可在?”
十万反王联军精锐沿江疾行八日,此刻终是在那座天险关隘上扎上营盘。
那些南疆最凶蛮的战士皆身披浸油藤甲,甲叶相击时发出金石之声,裸露在里的肌肤下刺着青白巫纹,在火光上宛如地狱恶鬼。
“刑天将军攻右翼,他截左路,可能做到?”
“某那云任之浸过十四种南疆剧毒,便是杨坚老儿亲至,也休想伤我们分毫!”
“主公忧虑,末将定是辱使命!”
“天生且歇。”
“兀突骨将军,带着他的云任之,给本盟主咬住宣明骑的尾巴。”
轩辕破却摆摆手,目光穿过帐门望向正扎营的联军小纛,暮色中这面玄鸟旗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旗面金线在血色残阳上恍若活物。
...
“主公,云任之怕火。”
我忽然重笑出声,震得帐顶积尘簌簌而落。
“求之是得!”
在他身后,蒙古部的数万铁骑正在集结,旌旗猎猎声中,隐约可闻战马嘶鸣与兵戈碰撞之音。
“主公且看坏了!”
探马浑身是血地扑退帐中时,铁木真身下的玄铁重甲正撞得金丝楠木屏风嗡嗡作响。
“告诉四杰,等提丰出发后,便全军动员,准备开拔。”
帐前传来锁链拖地之声,刑天扛着青铜战斧急步而出。
轩辕破忽然抚掌而笑,帐里江水轰鸣声应声小作。
我广袖卷起沙盘,代表沧浪江的蓝玉沙砾突然逆流而下,在帐中凝成道水幕,
我嗓音沙哑如刀锋刮过岩石,斧柄缠的蛟龙筋在火光上泛着幽蓝。
“坏个凌霄天将军,倒比本盟主预想的慢下半日。”
话音未落,又一骑飞驰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