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方绝这时醉意上来,不觉说道:“平生所恨,不能杀贼!今日有幸,手刃奸贼,以舒胸中闷气,得其所哉!快哉快哉!”他忽地一掌拍出,罡风凛冽,直吹得白一平衣袂飘飘,不能自己。白一平见这来势凶猛,猛可间跃在旁。丘方绝见机会稍纵既逝,便欺身到了多铎身侧,一掌拍去。多铎未料到这丘方绝忽然袭击,是以翻掌相迎,已然来不及运功以抗。蓬地一声,接连后退。一旁清兵见多铎王爷受袭,也不顾他发号施令,纷纷拉弓射箭,箭如星雨全向丘方绝和袁承天射去。这时白一平缓过神来,护主心切,飞身到了多铎身畔,探看有无伤势。
多铎怪他不及保护自己,冷哼一声。丘方绝醉意上来,脚步不稳,不意中了羽箭,神情一震,但觉中箭处仿佛万蚁噬心,可见箭上喂有毒药,是要中箭者中之必死。他的酒意全休,看物也不朦朦胧胧,只见多铎面目在灯火照下更加狰狞可憎,身边那一众清兵暂停,不发射弓箭,只待多铎王爷示下。
袁承天闪展腾挪之间,挥长剑将射向他的弓箭人人斩落,护得周全,并未受到侵害!他扶持丘方绝道:“丘帮主你觉得怎样?”丘方绝道:“不妨事!”
多铎道:“是不妨事么?丘方绝你可知这箭上喂有见血封喉的巨毒,不过一个时辰,毒入攻心,如无解药,必死无疑。你现在哀求王爷大发慈悲救你,说不定本王一开心便格外开恩,既往不咎,给你解药,让你活命,也是有的,否则你决无幸理?你现在还不求本王?”丘方绝伸手将肩头所中二支羽箭拔出,狠狠撂在地上,鲜血直涌,他视若无睹。还是袁承天见机得快,封他肩臂几处穴道,不让血流,否则血尽人亡,又扯下自己衣衫绑住肩臂,这时血便止歇不再涌出,饶是如此,衣衫也是一片血污,颇显狼狈不堪。
白一平在多铎授意下,迈步而前,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袁承天,你还不束手就缚,难道还负隅顽抗?”袁承天见他傲慢的样子,斥道:“在下自忖生死由命,何惧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白一平道:“你自逞英雄,好,便由得你!今日他们两个只怕都要授首。”丘方绝虽然封住穴道,不让毒液上行头脑,奈何下身不听使唤,意识有些迷离,不知所以。袁承天将他安顿在株槐树下,心想今日只怕难以善罢甘休,只有拚一拚,否则难以走出这道观。
风吹落叶,沙沙作响,院中萧瑟,悲风吹来让人心中生悲,不由打战。清兵个个兵刃在握,虎视眈眈,仿佛要择人而噬,在平常人看来心中惊怖。袁承天已下定决心要以命相搏,救丘方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