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见袁承天问自己丘方绝关押所在。开始他坚口不提,只说自己身份卑微,确实不知。袁承天见他说话不尽不实,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心中藏着机谋。袁承天心想:好人难当,自己可要当一回恶人!为了丘帮主也不得不为之。只见他左手搭在这侍卫的肩臂,只轻轻用力一捏,直痛得这侍卫禁不住哎哟一声,连连告饶。袁承天见状心中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又怨得谁来?”这侍卫便一五一十将关押丘方绝的所在说了出来。
这是一间巨大石室,东西甬道长达数十丈,有几十间石室。墙壁上点着长明灯,有二个执守的兵士,因为这石室最为隐秘,内有机关,生人进入九死一生,是以看守的兵士只二个人足矣,多了无用。
袁承天大踏步进入,因为事先他已从那侍卫口中得这石牢机关消息,所以毫发不伤。那二名兵士正喝酒猜枚,忽见有长官前来,便齐齐起身打恭请安。袁承天只对他们说王爷让他单独问话丘方绝,不相干的人一律出去。这两个人自然不敢相违,便提起酒壶灰溜溜出去。
袁承天见他们走远,出了石牢,心中长出一口气。他轻轻打开关押丘方绝的那间石室,只见灰暗的囚室,着脚湿潮,仿佛地上还有虫蚁爬动,忽地一只跳蚤跳到袁承天脚背,狠狠叮了一下,让人麻痒难耐,不禁用手去抓。他抬头只见丘方绝面向里壁,仿佛在打坐练功,脚上却无铁镣,空气凝胶着一股又潮又涩的气味,中者欲呕。
袁承天轻轻走近,用手一搭丘方绝身子道:“丘帮主……”他话音刚落,忽然这丘方绝一个转身,直面于人,只见长发逢松,遮住本来面目。袁承天心中一沉,心想丘帮主受苦了。他想近前说话。孰料这丘方绝忽然狞笑一声,忽然出手,快如闪电,疾若流星,于人间不容发,呼息之间双手翻掌为爪,紧扣住袁承天手部寸关节,拿捏死死地,让其内力使尽不出。接着点他身处大穴,便之动弹不得,这才放下手来。这丘方绝接着哈哈一笑道:“你看我是谁?”
袁承天听着声音熟悉,仔细看去,只见这丘方绝将长发分开,不是别人却是白一平。原来这多铎为人机谋深远,远超常人,而且为人做事心狠手辣,不讲人道,为了一己之私尽可以无所顾忌。嘉庆皇帝之所以将丘方绝交由他看押,未使不是借刀杀人,将这多铎背上恶名,因为丘方绝关押在他王府中江湖豪杰自然会去解救,这样不免龙争虎斗,无论谁死谁亡,都对他有利。倘若多铎被杀可去心头大患,自己又可置身事外,多绎余党只会向那些乱党复仇,因为他死于他们之手,于他嘉庆皇帝何干?又或多铎占了上锋,将那些忤逆乱党诛杀,那么他们之间便有了不可调和的仇恨,只会你杀我亡,我杀你亡,如此循环,永无止歇!自己尽可做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名利双收,又不落下恶名!这也是嘉庆皇帝高明之处,在清心格格心目之中她的皇帝哥哥处处透着仁爱,处处于人仁慈,仿佛一位圣明天子,可是她又怎知,如果她皇帝哥哥一味仁慈,只怕也做不了皇帝,因为宫闱之中从来都是勾心斗角,腥风血雨!
白一平见这袁承天怔怔然,犹有不信的表情,不由哈哈笑道:“小子,侥你奸似鬼,今日也吃老夫洗脚水。你尚有何言?”袁承天道:“凭真实本领你未使能胜?”白一平不以为然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真真辱没了家师!”袁承天道:“你待怎样?”白一平道:“也不怎样,交由多铎王爷,他只怕没有我这样的好心。”袁承天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