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
"字军令。
暴雪突然转为血雨,坠落的血珠在碑林间串成锁链状。
朱元璋独臂挥舞垂柳抽碎雨幕,断裂的冰晶竟在空中重组成大宁卫布防图。
老皇帝喉咙里滚出龙吟般的低吼,残缺身躯突然暴长三尺,蟠龙杖插入地面引发的震动竟让孝陵宝顶裂开七道缝隙。
随驾的翰林学士突然踉跄跪倒,怀中跌出的紫檀木匣震开缝隙。
一缕泛着金芒的血气自匣中溢出,竟在空中勾勒出半截断裂的紫毫虚影——笔锋残留的墨迹,分明是建文元年朱标亲笔所书的
"监国诏
"三字。
冰面下的北伐阵图突然沸腾起来,羊角堡方位升起赤色狼烟。
朱柏冕旒珠帘无风自动,十二旒玉珠显现出十二时辰刻度,子时方位的玉珠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片在雪地拼出
"甲申
"二字。
紫檀木匣跌落的刹那,整座紫金山的风雪仿佛凝滞。
翰林学士匍匐在地的脊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捧起那截断笔的双手如同托着千斤玄铁,指缝间渗出的冷汗在雪地上砸出梅花状血印。
"陛...陛下......
"学士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冰碴,断笔末端金丝缠裹的裂痕突然渗出朱砂,在他掌心蜿蜒成淮西河道图。
当最后一滴朱砂滴落冰面,孝陵宝顶裂开的七道缝隙里同时响起战马嘶鸣。
朱元璋独臂暴涨的青筋突然迸出龙吟,蟠龙杖横扫带起的罡风将学士掀翻三丈。
那截紫毫凌空飞旋时,笔杆表面剥落的漆皮竟化作三百铁鹞子骑兵,马蹄踏碎的雪沫在空中凝成靖难之役的阵亡名录。
"标儿的血也敢封在木匣里!
"老皇帝残缺的左手握住紫毫刹那,十三座碑亭的檐角铜铃同时炸裂。
飞溅的青铜碎片在雪幕中拼出建文元年的星象图,当紫毫尖端触到
"朱柏
"碑文的瞬间,整座神道的地砖突然翻起,露出
朱柏衮服上的宗彝纹突然游出衮龙,玉带扣迸发的青光却在触及血碑时化作青烟。
冰面下的北伐阵图剧烈翻涌,居庸关标记处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指甲抓挠冰层的声响竟与当年白沟河战役的箭雨声重叠。
"父皇且看!
"年轻皇帝突然扯断冕旒珠串,十二颗玉珠坠地时炸开十二道血色狼烟。
当第七道狼烟掠过朱元璋的蟠龙杖,杖首玄铁龙眼突然淌出黑血,滴在碑文上竟腐蚀出
"甲申
"二字的凹痕。
暴雪裹着冰碴撞在紫毫笔尖,朱元璋独眼里的金色突然化作赤红。
笔锋划过
"柏
"字竖钩时,碑石内部传出淮西口音的惨叫,迸溅的石屑在空中凝成三十年前鄱阳湖水战的残船。
当血痕贯穿整个名字,孝陵地宫深处突然响起编钟轰鸣,钟面裂纹里渗出的血水竟勾勒出朱标病榻上未画完的北伐路线。
"当年陈友谅的楼船,也是这般裂痕。
"朱元璋突然用断笔挑起冰面上的血珠,坠落的血滴在触及碑座的刹那,竟幻化成应天城墙头的烽火台。
老皇帝残缺身躯映在冰面上的倒影突然长出龙尾,扫过之处的雪地显露出五军都督府密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