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环山,山顶有白色的石头。
据说是古越王射箭的靶子。
男男女女皆剪短发,穿耳洞,与他们熟悉的吴地风俗大不相同。
一个年轻女子紧紧抱着哭泣的孩子,望着海的那边,泪水无声滑落。
在岸上高处,
孙权与周胤并肩而立,望着归来的船队。
“将军,汉人会报复吗?”
周胤低声问。
孙权目光深邃:
“……迟早的事。”
“但夷州与吴地,隔绝障海,水土气毒。”
“汉军远征,必生疾病。”
“彼等欲图我,亦非易事。”
对于汉军而言,来一趟夷州,还不够他的油钱。
所以孙权就是赌汉人,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来做这赔本买卖。
毕竟现在朝中仍是那位大人当政。
只有那位大人还在,夷州短时间之内就是不可能被打。
因为这位大人是本世纪最强的政治动物,他是绝对的政治机器,精于算计。
怎可能做赔本生意?
我穷,所以我有理。
孙权坚信,夷州一天不开化,便一天不会被汉军收拾。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夷州宝贵的发育时间。
他停顿片刻,又道:
“况且,东海外越与大陆越人本为同根,血脉相连。”
“这片海域的纷争,不会就此结束。”
远处,
海天相接处,阴云正在积聚。
……
洛阳,宫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刘备卧于龙榻之上,面色枯黄,越王刘理正小心翼翼地侍奉在侧。
“父皇,该进药了。”
刘理捧起玉碗,轻声说道。
刘备勉强撑起身子,啜了一口汤药,忽问道:
“近日朝中可有要事?”
刘理恭敬回禀:
“儿臣方才得报,陇西羌人归附,献良马千匹。”
“丞相已遣使抚慰,赐以锦帛。”
“唔……”
刘备微微颔首,“你兄长在朝中监国,可还顺遂?”
“兄长仁厚勤勉,朝政井井有条,父皇不必忧心。”
刘备轻咳两声,声音虚弱:
“阿斗仁厚有余,然经验尚浅。”
“你这做弟弟的,当多去朝中辅佐才是。”
刘理急忙跪伏在地:
“父皇病体未愈,儿臣理当朝夕侍奉。”
“况兄长聪慧,又有姨父在旁辅佐,必不致有失。”
“恳请父皇准儿臣尽此孝道。”
刘备目光柔和,伸手轻抚刘理头顶:
“难得汝有此孝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宦官通报:
“大司马大将军李翊、太子殿下求见。”
只见李翊身着朝服,步履沉稳,身后跟着略显局促的太子刘禅。
刘理急忙起身,向李翊深施一礼:
“甥儿拜见姨父。”
李翊微微颔首,目光却径直投向刘备:
“陛下,老臣有要事启奏。”
随即转向刘理,“越王可否暂避?”
刘理看向刘备,眼中带着几分恳求。
刘备虚弱地摆手:
“爱卿何必见外,理儿亦是朕骨肉,但说无妨。”
李翊双目微阖,静立不语,殿内气氛顿时凝滞。
良久,
刘备轻叹一声,向刘理挥了挥手。
刘理只得躬身退出,在转身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现在可以说了?”刘备问道。
李翊这才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