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芭的声音从过道那边传来,带著几分关切:“乐儿,我这边自己带了靠枕,结果助理也帮我带了一个,正好多一个用不上,你要吗长途飞行靠在脖子上能舒服点,不然容易累。”
周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刚想开口拒绝,前排的娜札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回过头来,手里拿著一小包东西,语气温柔:“乐哥,我这边有一次性的眼罩和耳塞,也是正好多带了的,你需要吗晚上飞行光线亮,戴著眼罩能睡得沉一点。”
两道温暖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周乐身上,他能只觉得如坐针毡。
他赶紧摆了摆手,语速飞快地说:“啊,不用了不用了,谢谢热芭,谢谢娜札,我都自带了。”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u型枕和眼罩,还特意举了举。
热芭的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轻轻“哦”了一声,才转过身去。
娜札则对著他笑了笑,眼神里看不出太多情绪,只说了句小苏准备得真周到,便也转回头,重新坐好。
周乐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感觉后背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这才刚开始,就已经这么刺激了。
飞机平稳飞行后,机舱里的灯光渐渐调暗,不少乘客都开始休息。
周乐终於找到机会,侧过头,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张艺某诉苦:“张导…我这情况,您也看到了,真是…唉。”
张艺某头都没抬,依旧看著手中的书,书页轻轻翻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玩火了吧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感情上的事,要懂得控制火候,不然很容易引火烧身。”
语气里带著明显的调侃,还特意加重了玩火两个字。
周乐苦著脸,赶紧辩解:“张导,我这纯属无妄之灾啊。”
“无妄之灾”张艺某终於放下书,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我信你个鬼”的瞭然。
“你这叫幸福的烦恼。多少人想有这烦恼还没有呢,好好享受吧,这才刚开始。”
一句话瞬间让周乐更觉绝望。
连张导都不相信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接下来的航程里,周乐彻底把低调刻进了骨子里。
全程戴著耳机,要么假装看电影,要么闭著眼睛睡觉,连喝水都儘量减少次数。
上厕所更是要提前观察半天,专门挑著热芭戴著耳机看电影、娜札闭目养神的时间,一路小跑过去,速去速回,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引发新的状况。
可即便如此,意外还是会找上门。
有一次,他从洗手间回来,路过热芭的座位时,热芭正好摘下眼罩,看到他,立刻露出笑容,很自然地问:“周老师,要不要喝点果汁我刚问空乘要了一杯橙汁,还没开封,你要是想喝,我再让空乘给你拿一杯”
周乐嚇得赶紧摇头,几乎是落荒而逃:“不了不了,我刚喝过水,谢谢啊热芭,你自己喝吧。”
说完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后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没过多久张艺某去上厕所,娜札想喝水,水杯盖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张艺某脚底下。
滚落在周乐座位的斜前方。
周乐下意识地弯腰,想帮忙捡起来。
毕竟是在公共场合,看到东西掉了,伸手帮忙是本能反应。
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听到娜札轻声说:“没关係,我自己来。”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可动作却很快,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经走过来弯腰把杯盖捡了起来,仿佛生怕麻烦到他。
周乐的手僵在半空,尷尬得不行,只能訕訕地收回来,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以此掩饰那份不自在。
他能感觉到娜札起身时,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秒,可他没敢抬头,只能盯著自己的鞋尖发呆。
整个航程中,热芭和娜札之间没有任何直接的言语衝突,甚至偶尔还会隔著座位小声交流两句。
两人表现得无比和谐,像一对关係要好的朋友。
可周乐心里清楚,这份和谐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表演。
是她们在公共场合维持风度的默契,是身为公眾人物的职业素养。
而所有的暗流、所有微妙的较量,都精准地指向了坐在中间、动弹不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