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对任何一方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亲近,怕引起另一方的不满。
也不敢对任何一方过於冷淡,怕显得自己摆架子。
每次回答两人的问题时,他都力求简短、中立,不带有任何倾向性,比如热芭问他“这歌好听吗”,他只会说“挺好听的”;娜札问他“要不要盖毯子”,他只会说“不用了,谢谢”。
中途实在熬不住了,他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
要么飞机快点降落,要么来一场轻微的顛簸转移的注意力。
当十多个小时的煎熬终於到了尽头。
当飞机开始在洛杉磯上空盘旋,透过舷窗看到下方成片的建筑群时,周乐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是真没招了。
飞机平稳降落、滑行、最终停稳的那一刻,机舱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竖起。
周乐也跟著鬆了一口气,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於放鬆了些。
“各位乘客,飞机已经安全抵达洛杉磯国际机场,感谢您的乘坐…”
广播里传来空乘温柔的声音,周乐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解脱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大家开始收拾隨身行李,准备下机。
热芭和娜札也先后站了起来,整理著自己的外套和包包。
两人还特意互相提醒。
“护照別忘了拿。”
“隨身包放好,別落下了。”
“谢谢呢,还是你细心。”
周乐跟在张艺某身后,低著头,儘量缩小自己的目標,还特意把帽子又往下压了压,生怕被人注意到。
张艺某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用只有周乐能听到的声音淡淡地说:“嗯,第一关算是过了,表现还行,就是有点僵硬,放不开。”
周乐哭笑不得,苦著脸说:“张导,您这要求也太高了…我能完整地走下飞机,没出什么岔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顾得上放不放得开啊。”
出关、取行李的过程比想像中顺利。
虽然有不少当地的媒体和少量海外粉丝在机场等候,举著相机和应援牌,看到他们一行人出来时,还会发出小声的欢呼,但在工作人员和安保的维护下,秩序井然,没有出现拥挤的情况。
热芭和娜札始终保持著完美的公眾形象。
面对镜头时,她们会露出標准的微笑,偶尔还会对著镜头挥手。
媒体要求两人合影时,她们也会很配合地站在一起,肩膀轻轻挨著,笑容灿烂。
终於,一行人坐上了前往下榻酒店的保姆车。
或许是长途飞行太累了,或许是需要时间重新调整状態,热芭和娜札这次很默契地选择了不同的位置。
热芭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看著窗外的风景。
娜札则坐在后排,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休息。
两人没有再进行密集的友好互动,车厢里终於安静了下来。
周乐一屁股瘫坐在张艺某旁边的座位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来。
车窗外的洛杉磯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中飘著几朵白云,街道两旁的棕櫚树隨风摇曳,这本来是十分愜意的环境。
可周乐却浑身疲惫,只想快点回到酒店里睡一觉。
太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