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乌尔萨兴奋地搓手,差点蹦起来,忙跑去帮图兰沙推车,嘴里哼着小调,冻僵的脸庞绽开傻笑。“进城后,我要先找个摊子,搞点热腾腾的羊肉汤暖暖胃!”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吆喝:“开城门了!”声音如惊雷,划破晨雾,震得雪花簌簌落下。人群骤然骚动,商贩推车,牧民牵牲畜,争先恐后涌向城门,骆驼的低吼与驴车的吱呀声此起彼伏,宛如一曲杂乱的交响。
城门缓缓开启,厚重的木门在铁链牵引下发出低沉轰鸣,门缝透出火把的暖光,映亮雪地。守门士兵身披皮甲,手持长矛,盔甲覆着薄雪,目光如鹰,扫视着蜂拥而至的人群。“别挤!别挤!”一名士兵扯着嗓子喊,嗓音嘶哑,震慑躁动的人群。“喂!牵毛驴的,往后站!说你呢!”
“带货进城的,先缴税!”另一名士兵站在木桌旁,手持羊皮账本,旁边陶盆里堆满叮当作响的银币。他挥手招呼,语气不耐烦,“排好队,一个个来,别乱!”
李腾翻身下马,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他大步走向收税的士兵,狼皮大氅在寒风中翻飞,气势如虹。“两车铁器,全是工具和农具,一车皮革和香皂。要收多少?”
士兵半眯着眼,斜睨了一眼停靠在一旁的三辆马车,目光在覆着毛毡的车厢和包裹严实的货物上来回游移。他抬手遮了遮朝阳,估算片刻,喉头一震,嗓音沙哑得像磨损的铜锣:“三十个银第纳尔。”
李腾站在马前,眉头微蹙,连头都未回,只冷冷吐出一句:“付钱。”
“喏,给你!”图兰沙爽快应声,探手从腰间抽下皮袋。袋口一拉开,数枚银币便随着她翻动的指尖相互碰撞,发出脆响。他利落地数出三十枚,毫不含糊地倒入守军面前那只粗陶盆中。士兵手指一拨,熟练地将两枚银币捡出,投进旁边的另一个陶罐,叮当一声脆响。
这时,一名士兵走上前,手持短矛,半带例行公事地吆喝着驱散闲人,随后绕向商队后车。他掀起毛毡,探头看了看车厢中码放整齐的铁锹、锄头、马具与镰刀,金属边缘在阴影中映出冷光。他鼻翼抽动,似乎嗅到了铁锈与皮革混杂的气味,用矛柄轻轻拨了两下,再转向第二辆车。
“货都还没仔细看,就报价,是怎么算的……”乌尔萨凑近李腾,压低声音嘀咕,冻红的脸皱成一团,语气里满是不甘,“三十个银第纳尔,怎么算出来的?”
士兵闻言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应道:“工具和农具免税,皮革、香皂照七个点收。你们这几车货,估着总值四百来银第纳尔,税金三十个,听懂了没?”
说着,士兵已走到第二辆车边,粗鲁地掀开车帘,一股肥皂的香气和熟皮的腥气在冷风中扑面而来。他探手拨了拨包裹,又从怀中抽出一本油迹斑斑的小账本,啪地摊开,用冻得僵硬的指节潦草地划了几笔,像是例行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