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诸葛亮与刘备并未相见,然这是刘备称帝后,首入凉州,诸葛亮身为臣子,但获消息,就该主动来觐见,他岂能不来?”
“说的是啊,所以我才说,他们应该见过面!”
“其二:诸葛孔明曾面见刘备。昔刘备攻陈仓之时,孔明或向其进言:‘若往援关羽,只需携法正或马良同行足矣。’刘备谨从其计。”
“此亦有可能,但总觉不妥……”
贾诩抚髯颔首:“然孔明何以留驻此地?此后许久,彼未犯我,反留凉州屯田。殊不知,屯田之事,非孔明在此不可为,他人亦能任之。
若真如此,那孔明便有故意打发走刘备,独坐凉州之嫌。”
“如此说来,此亦有可疑之处。那第三又是什么?”
“刘备既委诸葛亮以别事,不许其入见。此乃其不愿与孔明会面之证:刘备欲亲督大军伐长安,不准其夺大功。是以闻关羽有失,急于驰援,未及唤孔明同行,以至于此。”
“此亦有可能。这其三是最有可能之事……等等!”
猛然间,夏侯渊好像想到了什么。
“如此说来,刘备与诸葛孔明已生间隙?”
“老朽权且一猜,不敢确准也。”
贾诩虽如此说,但将自己带入其中。
倘若曹操在世。
他贾诩独领凉州两年,军政民政大事,皆由其独断,无需禀奏。
曹操会放心吗?
不说那些。
就算曹操赠其金银宝物,他收受之时,都不敢有半点迟疑。
只允其行谋断之行,不允其掌军政大事。
也不是不允,曹操亦曾数次请其掌军,但贾诩谨守分寸,主动避嫌,方得此身安位稳。
但凡表露丝毫贪权之欲,都可能招来祸患。
而以诸葛亮之智,又岂能看不清这些?
殊不知,现在的诸葛亮,早成封疆大吏,凉州之主。
刘备能心无忌惮么?
“先生的意思……乃用离间之计?”
贾诩沉吟良久,终是颔首。
刘备与诸葛亮种种行为,于他心中有很多不理解;
但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局面,真没有比离间更适合的计策了。
或许,这也不是离间。
不过是激刘备、孔明主臣相离,使二人反目之时提前而已。
夏侯渊沉思此计良久,愈发觉得此计甚妙,而且是越想越妙。
“如此,长安得安也!”
念及此,遂定离间计划,首先坚守陈仓,然后放出谣言:“诸葛亮尝言,若得长安,便欲自立为长安之主。届时以雍凉为本,长安为都,拥兵自固,不复受刘备约束。”
甚至编出儿歌,为乡民所传唱:
卧龙藏凉州,囤粮志未休。长安若到手,便作新诸侯。
伏龙腾云起,敢夺真龙筹。一朝分疆土,谁肯再低头?
此流言需分三路散播:
一路遣细作混入刘备荆州旧部,借“刘备东征未携孔明”之事作引,添油加醋说孔明早有不满;
二路在凉州百姓间传扬,称孔明曾私下对亲信言“玄德暮年,难成大业”,暗指其早有自立之心;
三路则递密信至刘备军中,伪作孔明麾下谋士手笔,详述“据长安、控凉州”的谋划,故意留下破绽,让刘备察觉“痕迹”却又抓不住实据,只在其心中埋下猜忌的种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