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
“疼!我疼!”
成都府衙的内院被改为了伤兵房,负重伤的伤兵和伤残的伤兵都在此地。
刘继隆与张武、王建走入其中,可见各厢房内休息着五六名伤兵,内院的厢房和倒座房及东西厅的榻上都躺满了伤残的士兵。
刘继隆穿着一身锦袍,带着同样负伤的张武和王建,一间间屋子的去看望这些伤兵。
有的人断了腿,有的人断了手,还有的被箭矢射瞎独眼。
由于汉军自河西开始,便专门解剖战死敌军的尸体来研究外科,加上刘继隆提出的消毒、杀菌和细菌等等见解,故此汉军的外科治疗要比同期的唐军领先太多。
饶是如此,许多感染的伤兵却还是无法救治成功,伤兵院内,每日都有兵卒因为感染而死。
尽管刘继隆知道青霉素,但这个时代却提取不出青霉素。
天然青霉素虽然容易弄,但却不耐酸、不耐酶,不能口服,只能注射。
但若是汉军可以研究并制作出注射器皿,也不会连输血都做不到了。
“安心养病,地方衙门还需要你们操训州兵,你们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老师傅了。”
刘继隆安抚着面前断了一只手的兵卒,他不过二十出头,此刻却被截断了半只手。
面对刘继隆的安抚,他显得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应对。
望着他的样子,刘继隆自己反而十分愧疚。
他不擅长安慰人,简单安抚两句后,便离开了这间倒座房。
待他走出后,却见张武正在与王建交谈。
“那张璘肯定死了,某瞧得清楚,十几支箭矢朝他脸上射去,只要射中一支,他肯定活不了!”
“他射某胸口一箭,某要他一条命!”
张武正在说着,王建却看向刘继隆道:“殿下。”
“殿下。”张武闻言也回头看向了刘继隆,而刘继隆却道:
“张璘若是真的死了,高骈必然接受不了,日后你驻守西川,得注意着黔中的变化。”
“是!”张武颔首应下,随后刘继隆看向王建:
“待王思奉率兵把高淮和九千精骑换下来,你先与高淮率兵返回长安,某待来年二月再返回长安。”
“是!”王建不假思索应下,随后才询问道:“殿下,接下来我们是要打河东还是东畿?”
如今王建也论功拔擢为正四品的都尉了,他自然有资格询问刘继隆。
对此刘继隆摇摇头:“是否明年出兵,还得看看关内道与关中的情况如何。”
关中情况,关乎汉军能否出兵进击河东及河淮两道,倘若再度爆发蝗灾,那便是刘继隆想要出兵,也没有那么轻易就能出兵的。
今年北方大旱,关内道及京畿的秋收结果还未送到他面前,可见局面并没有那么好。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高述也疾步匆匆的走入伤兵院内,对刘继隆作揖道:“殿下,诸道粮册送抵了!”
“说什么来什么。”
刘继隆与张武、王建说着,随后带着几人往正堂走去。
正堂站着起居郎罗隐等人,他们被刘继隆留在成都,并未参与前线战事。
不过汉军向来注重军碟军报,故此他们在成都也不妨碍记录刘继隆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