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来学。”
阳光下,一大三小,在院中嬉戏打闹。
笑声清脆,传出很远很远。
…………
云水县衙的后堂,最近气压低得能结冰。
自从那场虎头蛇尾,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祈福大典之后,梁知远的脾气就变得愈发古怪。
他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那方“云水鉴”唉声叹气,眼神里充满了堪比怨妇的幽怨与挥之不去的猜疑。
甚至觉得这整个云水县,上到屋顶的瓦片,下到地缝里的蚂蚁,都在跟他作对,都想害他。
“总有刁民想害本官!”
他喃喃自语,手指神经质的“哒哒哒”敲击着桌面。
那日法坛之上,他被当众“截胡”愿力,这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窝子里,日夜不得安宁。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这位朝廷命官的眼皮子底下虎口夺食。
李家那对兄弟虽然一个武道精进,一个官场得意,但终究是凡人,哪来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段
慕家有可能!说不定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邪门法器。可他们图什么为了给女婿出头,就敢公然挑衅仙官,窃取王朝气运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还是说,是赵家那条老狗的阴魂不散赵无忧那老匹夫,临死前还摆了他一道,谁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歹毒的后手
时间过去越久,梁知远越看谁都像贼。
他觉得府里的厨子今天做的汤咸了,是在用慢性毒药谋害他。
巡夜的多看了他一眼,是想刺探他的虚实。
就连窗外那只叫得欢快的喜鹊,在他听来都像是在嘲讽他这个县令。
“草木皆兵”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慕家那边施加的压力,如同钝刀子割肉,虽不致命,却让他每日都焦头烂额。
城中物价飞涨,民怨渐起,这些烂摊子最后都得他这个县令来收拾。
偏偏李家那对兄弟,最近“安分”得让他都觉得不正常。李平福整日待在巡捕营操练,李平安则埋首文书,对他愈发恭顺。
可越是如此,梁知远心里就越是发毛。
“不行,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再这样下去,官位迟早保不住!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中,梁知远想起了那份被他压在箱底的“武神宝藏图”。
那是他从赵无忧的遗物中得到的,一份记载着上古炼体大能传承的地图。
最初,他对此还将信将疑。可如今,在这内外交困的绝境之中,这份地图,成了他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若能发现重要秘宝,也能转化为重大功绩,我的官位还是稳如泰山。”
他设下数道阵法,这才觉得安心不少,点燃一张“夜明符”,开始翻遍古籍。
从《云水县志》到各种杂谈野史,将地图上的每一个地名,每一个标记,都与史料一一对应。
“老阴山,古战场……没错,典籍上记载,前朝曾有大军在此血战,坑杀十万,怨气冲天,千年不散……”
“武神此人,姓甚名谁已不可考,但确有其人。传闻此人以武入道,肉身成圣,曾一人一枪,独抗三千妖兵……”
证据链,一点点地被他拼接完整。地图的真实性,在他心中已是板上钉钉。
一股压抑不住的狂喜,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梁知远激动得浑身发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得到传承,一飞冲天,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执掌大权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