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就依阿奴所言,我再给王轨下道严旨!”
宇文智及又道:“阿兄,实以弟之见,现今军中储粮尽管不足,但若能合理调配,应是足能支撑到窦建德举事之日。只等窦建德举事,我军一战定可克胜,届时粮草的麻烦自就解决了。”
“所言甚是,阿奴,还是你思虑周全。”
当晚,城北、城东、城西的宇文化及部各营,多多少少都分下了些羊酒肉食。唯是,分下的这些东西,实在不多,又被各级军将克扣了部分,真落到兵士口里的,多只是一口薄酒肉汤。这点犒赏,在士气本就不振、今日此战又折损颇多的情形下,能起到多大作用?令人存疑。
且不必多说。
只说次日,李善道没有再令出战。
休息了一日,第三日,李善道再次令三面各营出兵,又鏖战了一日。
这天晚上,敌我撤兵之后,刘豹头亲自押着一个俘虏,入进城中,求见李善道。
……
堂上见到李善道。
刘豹头叫这俘虏跪地,指着他,向李善道禀报:“大王,此俘乃陈智略军中校尉,系主动奔逃我军!陈智略部中虚实,此俘知之甚详。其言陈部粮草紧缺,军心涣散,已不堪战!”
校尉不是高级军职。
别的不提,只今天、前天两场大战,出战汉军,就俘获到了总计一二十个校尉级别的俘虏。
但此俘,刘豹头之所以亲自押来,却是因此俘并非战场上俘虏,而是投诚。与宇文化及对峙作战了这些时日,战场上的俘虏得了不少,合计已过千余,然主动投诚的,此俘是头一个。
李善道令这俘虏抬头,见他黄皮寡瘦,面带菜色,遂问他说道:“你是陈智略部中校尉?姓甚名谁?为何投诚?若所言属实,我自会厚待。然若虚言,定不轻饶。速速道来,勿要隐瞒。”
“是,是!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虚言欺瞒。敢禀大王,小人姓张名葫,原在陈智略麾下,因粮草匮乏,士卒离心,深知再战无望,故冒死投诚,望大王宽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这俘虏操着一口带着江淮口音、半生不熟的长安官话,畏畏缩缩地说道。
李善道审视了他片刻,说道:“张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愿投诚,可称俊杰是也,然你亦当清楚,你之所言,我需核实,之后才能决定对你是赏、是斩。宇文化及军中乏粮,我早知道。你细细道来,陈智略部粮草究竟如何匮乏,军心又如何涣散,务必详尽无遗。”
“是,敢禀大王,从三天前起,陈智略营中,就日只供一餐,出战兵士才多供一餐,且多稀粥杂粮,士卒饿得皮包骨,怨声载道,人皆思逃。便是小人,虽为校尉,亦难果腹,多日不见荤腥,只前晚得了些肉汤、骨头分下,端得是苦不堪言。因而陈智略营中,现而今人心惶惶,士气低落,逃兵日增,常有兵吏言说,不知何时才能还回家乡!”这叫张葫的校尉说道。
李善道在他说的时候,察其神情,听其言辞,以分辨他所说真假,见张葫诚惶诚恐,所言不似有假,便又问道:“宇文化及军中别部的情况,你知道么?”
“敢禀大王,宇文化及别部,多是关中人,小人是江淮人,与他们来往不多,别营的情况不太了解,然小人亦有闻知,尽管关中骁果各部的供粮,比小人等江淮诸营稍好,但亦不充裕,出怨言的将士颇有。前晚的犒赏,关中骁果诸营,也大都只是得了些骨头、肉汤。”
李善道摸着短髭,瞧着他,忽然一笑,说道:“我却有一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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