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不会好过。
“那……就去买匹马吧。我马术不错,曾经在草原待过一段时间,比他们当地人还要娴熟,骑马证一考就过。”
七七也赞同我这个提议。
只能如此了。
骑马出行在桃源市并不奇怪,这里的出行方式千奇百怪,保留很多古老方式,有马车和牛车,还有绿皮蒸汽火车呢,不过那在市郊。
七七要和我一起去,但是临走前她被一个老客户叫去吃饭了。说是让她帮忙看风水。
我让她不用愧疚,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带她去,她走的时候很郁闷,但还不忘提醒我叫工人来盖一个马棚。
马棚公司有很多做好的样本,直接装订在墙角就好,他们是流水线生意,还赠送了我一套马鞍。
我梳梳头,戴了个鸭舌帽就出去了,一路上很小心的警惕着未知危险,令我奇怪的是,一路下来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连最惯常的从天上掉花瓶的把戏都没有了。托他们的福,我已经看到了很多不曾见到的花种。
马棚里人山人海,很多父母带着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叽叽喳喳的挑选马匹,它们一个个被养的膘肥体壮,毛发靓丽,线条流畅优美,嘶鸣声也十分健康。
“小姑娘,你一个人吗?想要什么马?办了骑马证没有?”一个服务人员上前,热情的问我。
我的手攥紧,一直看着身边的那些人。
他循着我的视线看去,抱怨道:“那些家长的话太多,总爱挑毛病,费尽心思说我们的马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其实就是想压低价格,其实他们对马一窍不通,胡乱发表言论,经常闹得他们的孩子都不好意思还不罢休。你不知道他们——”
“我,打扰了,我就是随便看看。”
我逃一般的跑出了这里。
那人在我身后叫了一声,“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他说的是我刚买的钢笔,可是我没有回头。
我一路跑,跑出了马集。
腥臊的毛发和干草味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街道整洁的味道,秋风吹拂,夹带着药膳的气息,我面前的是一条小吃街。
有人在熬制阿胶,旁边是卖驴肉火烧的,还有一家豆腐坊,我看见一头驴被一个赤膊的中年男人拿着鞭子抽打,催它磨磨。
它在磨黄豆。
那是一头瘦小的毛驴,灰褐色毛发,尾巴的毛干燥乱糟糟像杂草,而让我驻足的是,它的眼泪。
驴一向是温顺的动物。
即便生来被奴役,被指使干活被打,也不知道反抗。就像牛一样。
我很快就知道它为什么哭了。
卖阿胶的老板对那个中年男人说:“你快点,都说好了十二点之前把它杀了,我等着要它的皮呢,你这不吃亏的小气人,这都十一点五十了,你还让它干活呢,忒小气了。”
中年男人憨厚的笑了笑,但是见毛驴一慢,一鞭子毫不留情的甩上去,那熟悉的抽打声,让我想到了我的童年。
“他一直那么小气,而且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晚上我有六桌客人,都等着它这头驴呢,等驴一宰了,我就下锅。”
卖驴肉火烧的老板也说。
中年男人对他也憨厚的笑了笑。
我看着它,我哭了。
其实我很容易哭,只是不会让人看见而已。
我觉得它很可怜,快要死了,最后一刻还被绑着干活儿,一个人对它鞭打,另外两个巴巴的等着它的肉它的皮,它没办法自救,它不像人,有更多的自由,有法律有文化有传统帮它申辩,帮它说话。
它像是看到了我,棕色的大眼珠湿润带着水光,长长的睫毛被打湿纠结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落在了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