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兆乾憔悴的模样,大夫人陈丽娘心疼地抚摸着薛兆乾的额头:“兆乾,你受苦了。”
薛兆乾苦笑了笑:“如果不曾贪恋,不曾奢求,不曾执着,也就不会有今日这番光景。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咎由自取……”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过去的就过去了,兆乾你不要再自责了。现在而今眼目下,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感怀哀伤,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打败明军!”陈丽娘努力让薛兆乾看清现在究竟该做什么。
说到战事,薛兆乾更加烦闷失落:“母亲大人,我们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陈丽娘不想看到薛兆乾槁木死灰的样子,怒斥道:“兆乾,什么叫撑不了多久?你不能还未被彻底打败就一脸败相!是,我们现在是退守江油关,但江油关易守难攻,明军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来。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机会赢。兆乾,你作为一军之首,若是你都自暴自弃,我们的将士们还会有斗志吗?”
陈丽娘的话如醍醐灌顶,薛兆乾瞬间清醒许多。薛兆乾惭愧地对陈丽娘说:“母亲大人,孩儿知罪。孩儿不该如此萎靡不振,有损我军士气。孩儿定当带头打起精神来,重振我军士气,不赢下这场战事誓不罢休!”
薛兆乾的眼神笃定,陈丽娘知道薛兆乾听进去了她的话,欣慰地点点头:“兆乾,你可要说话算话,为娘时时刻刻都盯着你呢。”
“孩儿定会说话算话!”薛兆乾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情报,主动向陈丽娘禀告,“说到战事,母亲大人,我方与明军接连作战,双方的将士都已陨半,但赵教的明军还有五千余兵士,那可是五千多张张口吃饭的嘴啊!孩儿昨日接到密报,我方已打探到赵教大军的粮草都是走成都府的石泉饷道运送至江油关外。孩儿有个想法,若是我们求助于紧邻石泉饷道的上下十八寨番地头人,分据石泉饷道各关隘,截了赵教大军的粮草,来一招釜底抽薪,那可就要了他们的命门了!”
“好主意!不愧是为娘的好儿子,果然机智过人。”陈丽娘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似有一种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喜悦,“那我即刻派人带上重金,快马加鞭去上下十八寨游说,以尽快求得他们相助。”
薛兆乾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那些被战火摧残的残骸。堆砌尸骨的废墟,混合着残垣断壁,把一切都搅得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浅笑的模样,顷刻破灭为灰烬。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在耳畔响起。刀剑幻化成闪烁的光影,湮没了遥远的彼方,只剩下模糊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