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耍手段中伤南迦可是实实在在的错误,跟南迦情不情愿无关,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码关系。她做过的事没法儿洗白,比如当年是真的混账,一时蒙心绑着南迦不放,数次让南迦为难,千方百计让南迦选自己这点得认,否认不了。
纪岑安是成心这么做,和那时一个德行,先僵持一阵,再激对方发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摆明了要找茬,以此反方向缓和局面。
南迦其实也清楚,对这般方式再熟悉不过,可理智是一方面,情感又是另一方面。
任谁都接受不了那样的剖白,相当于被扒开了所有,什么都没剩下。
有时候就是挺矛盾的,既深陷其中,忍不住沉沦,逃离不出去,同时又心生厌弃,知道那违背了原则,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己的否定。
南迦是个高傲的人,打小就是那种不流俗的出众角色,自律,能耐,哪哪儿都优秀,妥妥的天之骄子。她起初也不是同性恋,没那个概念,自觉喜欢异性,不曾怀疑过性取向方面的问题,直到遇上纪岑安这个不求上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好像人生真没有道理可讲,毕竟她们不该是一路人,南迦这辈子的合理路线应该是四平八稳的人生赢家模式,而非与纪岑安牵扯不休。
不论是和女人搞到一起,还是后续的一系列出格举动,显然都是不符合南迦本身的预期。
盗钟掩耳的窗户纸被捅破,不单单是骄傲被粉碎这么简单。
那真的是堪比狠狠往血肉里插上一把锋利的刀子,戳进骨头里了再抓紧了用力拧动。
这回伤得深了,着实没个轻重。
不似前几次的出走,南迦不离开这儿,可也没打算搭理纪岑安,不给好脸色看。
假期尾巴阶段,饮品店里的生意仍然萧条,傍晚时分能见着几个学生,越晚就越没事做。
纪岑安九点就离店,打扫工作丢给陈启睿一个人做。
陈启睿没意见,闲得发霉,正想多多活动筋骨。他随口问:“有私事”
纪岑安摸出手机翻看,说:“嗯,要早点回去。”
不解她能有啥要做的,陈启睿边系围裙边朝嘴里扔一颗剥掉包装的薄荷糖,顺手也丢两颗给纪岑安。
“这么早干嘛呢,找朋友,还是家里来人了”
纪岑安接着,径直回答:“见室友。”
讶然一愣,陈启睿瞪眼:“室友”
纪岑安:“嗯。”
“啥时候找的,我们怎么不知道”陈启睿抓起一张抹布,对那些都不知情,至今蒙在鼓里,“你不是一个人租房住”
出于应付搪塞的目的,纪岑安对外的说法从来不变:她一个人租的房子,独居。
面对疑问,她脸不红心不跳,解释:“又换了个地方,找人合租的。”
陈启睿问:“本地的”
纪岑安:“你不认识。”
“也是”陈启睿认同,不咋纠结别人的生活,趁她走出门前提醒,“明天别迟到,该发工资了。”
北苑派了车过来接,连人带保镖一块儿接走。
白天刚吵完,夜里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躺一张床上。纪岑安很有自知之明,晚上是在客厅里凑合过夜,连楼梯口都不曾踏足半步。
南迦下来了一回,远远在过道尽头就看见了这道高挑的身影。